也正是因為沒有攻擊其他人意圖,所以還不需要動用更多力量來派遣咒術師。
“明白了。”掛斷電話後,七海建人想到是上次在港.黑發現痕跡。
如果港.黑人所描述內容對上,那天出現兩個不速之客中,其中一位應該就是視頻中雪男。
按照咒術師標準來算,至少也是特級。
……
……
夏油傑與花子分開後,就在花盆裡找到了竊聽器。他是靈體,倒也不那麼講究泥土會不會弄臟自己這種事,在將這東西處理乾淨之後,他就去樓上了。沒想到比起久苑,花子倒是先回來了。
後者沒在家中看見熟悉那人也有幾分詫異,小聲道:“竟然還沒回來……難道是在外麵玩得忘記了時間麼?”
夏油傑想起前不久花子還對他說“彆把久苑當成小孩”,如今自己卻用這種長輩看孩子口氣提到久苑,讓他覺得無奈又有點好笑。
“他又不是孩子了,大概是有什麼事耽誤了。”情況逆轉,這句台詞換成他來說了。
“算了……對了,夏油君。”花子從冰箱裡翻出個蘋果,走到洗手池旁一邊衝洗一邊問旁邊夏油傑:“今天去高專,你有想起什麼嗎?”
夏油傑搖了搖頭。
“很遺憾,記憶仍然像蒙著一層紗,我無法窺見全貌。”說完,他無奈笑了笑,“這也包含在我入職測試範圍內嗎?”
“不,我隻是好奇罷了。就算是靈魂不完整,對記憶把握也不應該會有所隔閡,夏油君情況我想是很罕見。”花子嘎嘣一口咬下果肉,這些相關事宜久苑已經谘詢過了係統,係統給出評價是:“也許,有什麼關鍵鑰匙被藏了起來,隻要找到這把鑰匙,這層薄紗便會不翼而飛。”
“隻是這把鑰匙具體是什麼,我們還不知道。”夏油傑坦然道。
花子沒有說是:他猜想這是否是夏油傑對自己一種保護機製。
將足以使他人生反轉關鍵部分記憶藏起來,是否也證明在他心中,自己人生是分為至少兩個階段?
將果肉咬碎,花子想:即使夏油傑本人希望回想起這一切,但這對他究竟是否是好事呢?
(嗯,不知道啊。)
正在這時,他感受到了有人正在呼喚他名字。
“夏油君。”花子不知將夏油傑方才放在桌麵上麵具拿了過來,然後走到他旁邊遞給他,道:“要出發了。”
夏油傑接過麵具後沒有戴上,而是看了眼窗外夕輝。
“現在?”
“地點就在久苑他們學校,有個女孩不停在喊我名字……不如說,因為太過熱切我都要懷疑她要改為信仰我了呢。”
說完,花子打了個哈欠。
“順便再把那個笨蛋也一起接回來吧。”
夏油傑沒有拒絕,隻是他沒想到經過地點轉移後,看到竟然是一個哭得雙眼通紅女孩。
花子似乎對人類悲歡興趣不大,正要像平常那樣說自己開場白:“人類,你找我……”
然而未等他說完,女孩就急吼吼打斷了他。
“求求您!求求您幫幫他——”
“幫幫他!幫幫他啊!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幫、幫幫他——”
女孩在見到花子後,開始進行瘋狂表達,然而她此刻明顯無法冷靜,就連說話也讓人摸不著重點。
花子頭疼揉了揉眉角,他看出這是上次玩筆仙遊戲那群學生之一,是最後說還想再見到她那個女孩。
“冷靜一點。”他說。
然而對方還是語無倫次乞求著,花子知道這樣沒法讓她定下心來,於是朝她大喊道:“冷靜一點!搞清楚你到底想說什麼再來朝我許願!”
他猛然大喝,那女孩被他嚇得愣住了。見有效果,花子才重新補上一句——
“難道說你想浪費這麼一次來之不易機會麼?就隻為了讓我聽你胡話?”
女孩見花子表情決絕毫無溫度,倏地清醒了大半——筆仙那夜記憶浮上心頭。
(對、對了……如果現在不說清楚話,他會走掉!那久苑同學就沒有辦法得救了!)
“求、求求您!救救久苑同學吧!”她竟是膽子極大,上去一把抓住了花子手腕,這一舉動讓旁邊夏油傑都看得有些瞠目。女孩拉著花子到窗邊,忍著哭聲道:“有個奇怪人……好像是要抓走久苑同學,他還把我們學校變成了這個樣子!”
說完,她拉開窗。
站在窗邊足足幾米遠夏油傑,感受到了一陣冰冷寒風——
(沒記錯話,現在不是快要夏天嗎?)他想著,也走上前。
一片雪域引入眼簾,還有坐在地上,表情有些痛苦久苑,以及他麵前一位如白雪一般青年,即使相隔甚遠,他也能感受到二人之間那種劍拔弩張氣氛。
(這是……什麼情況?)
在極其短暫晃神後,他迅速看向旁邊花子,希望他能夠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
然而花子比他還要表現得反應劇烈,他掙脫開那女學生手,然後一隻手扶著窗框,將身子探出去像是在尋找什麼,很快他就縮了回來——臉色更糟糕了。
他對那女孩說:“……我會幫他,你先離開。”
見那女孩還不走,他冷笑起來:“你要是不走,我就走了。”
對方這才乖乖聽話,不怎麼情願離開了廁所。
她一關上門,花子就對夏油傑說:“我們得幫他,你看到了吧?久苑就在那裡。”
夏油傑還沒來得及說什麼,花子就上前扯住他衣服強迫他俯下身來聽自己說話——
“現在不是和你解釋時候,簡單說,仇家找上門了,我們必須把久苑帶回去——否則我們都得完蛋。”他咬牙切齒,“……你明白我意思嗎?”
夏油傑也不問廢話,他說:“需要我做些什麼?”
花子卻沒立刻回答他。
他小巧牙齒不安抵在下唇上,好幾次都發力似乎想要咬下去,最後隻留下了淺淺齒痕,他像在做什麼極其艱難決定,而目光卻死死停留在窗外,那二人所在小小一方土地上未曾有過一分一毫偏移,就像隨時關注著戰況準備救援。
“……帶他走。”花子半天,擠出這個字。
情勢緊迫,男孩語速飛快道:“我有地縛約束,無法離開建築物,隻能在我能力可以影響到最遠範圍來乾預那個白色家夥能力。一旦他進入我能力範圍我就會用最大力量同他對抗,你要做就是——”
夏油傑總結道:“搶在你們搏殺那一瞬間,將久苑帶走,是嗎?”
“……是。”花子眼神漂移。
夏油傑見他這樣,不禁反問道:“你有勝算嗎?”
“有。”
“幾成?”
“……五成吧。”他不耐煩說,“你問這麼多乾什麼?反正我會保證你們平安離開。”
夏油傑卻斬釘截鐵道:“你在撒謊。”
他重新看向場外,說道:“我想,敵人一定知道你是地縛靈吧?一旦我帶走久苑,對方察覺到自己進入了你能力範圍,會選擇最快速度逃離,這麼一來我和久苑就會再度被對方追逐,我們也許沒有辦法從他手中逃離第二次。”
他看向花子——
“那麼,你為什麼依然選擇這麼做?我認為你藏有某種辦法,能夠確保對方一旦被你能力影響就無法脫離,但你方才猶豫不決,再加上現在故意隱瞞,這讓我有個猜測——”
“是否一旦使用了這個方法,會對你造成不可逆轉傷害?”見花子不回答,夏油傑眉頭也微微蹙起了來,“……或者,你打算通過其他自我犧牲方式,來讓我們離開是嗎?”
花子聽完竟然微笑了起來,他沒有承認,但這時候沒有否認,就幾乎是等於承認了——
“你忘了一件很重要事,夏油君。”他說,“久苑是人類,他很脆弱,一點小事可能就會要了他性命,他會死。”
“而我是妖怪,哪怕被挫骨揚灰……隻要我傳說沒有消失,我就能再度和你們重逢。”
這番近乎是在道彆話,讓夏油傑呼吸一滯。
(這是什麼意思?因為不是人類,所以可以承擔後果?又或者說是其他……)沒等他細想,花子就將窗戶猛地拉到最大,他不知道哪來力氣,竟然真將比他高大不少夏油傑拽到離窗最近距離。
“——夏油傑,機會隻有一次。”他叫了他全名,“現在開始起十秒後,我會發動我能力。但我需要你切入戰場,出現在久苑身邊,在那個白色家夥分神一瞬間,就是我機會,隻要你看到他被我影響,就立刻、絕對不要停從這裡跑出去,明白嗎?”
花子聲音聽上去似乎是命令式不近人情,但夏油傑竟然聽出來幾分無可奈何請求。
——他走投無路了。
“……我明白了。”知道彆無選擇,少年將狐狸麵具戴好,一隻手扶著窗框,隨時準備跳下去。
花子則是在背後倒計時。
“十、九、八——”
夏油傑開始調整姿勢。
“七、六、五、四——”
少年一手按著麵具,開始發力。
他縱身躍下。
“三、二——”
落地,塵土飛揚。
“一!”
完美著陸。
落點精準。
準到他幾乎就在久苑身旁——
在他靠近同時,久苑身體已經無力倒下,墜落在地發出一身悶響。夏油傑幾乎隻趕到了最後那一刹那扶住了他,沒讓他徹底跌落在冰冷石頭地上。
同時響起,還有身前那雪發青年漠然聲音。
“——作為‘容器’你,到底也隻有這麼一點價值罷了。”
“這是給你妄想擁有‘自由’懲罰。”
這沒有絲毫人情口吻宛如夏夜中一道驚雷,就這麼帶著毀滅氣息垂直劈下——
隨後,落在少年心坎之上,鑿開了記憶泉穴。
他想起了許多事,許多不得了事,就像泉水汩汩翻滾,從心臟開始流向四肢百骸。
就在夏油傑思緒翻飛時,七海建人也從校園側牆沒有被冰牆鎖住地方進來了。
他正在雪男背後,他正試圖看清楚雪男所狩獵那個少年模樣,卻看見目標正被一位穿著製服,戴著狐狸假麵少年抱在懷中。
下一秒,隔著麵具,他們四目相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