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爾提看向廁所隔間裡出來的男孩, 穿著潔淨的白襯衣,麵色蒼白卻有些冷漠,小小年紀讓人覺得不怎麼好接近。
他的目光在裂口男身上掃了一會兒, 緊接著,自然就落在了她們其餘幾人身上。
被陌生人打量著,塞爾提莫名有幾分緊張。
那男孩手指按住下唇, 似乎在思考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隨後,他對裂口男說道:“……你帶這些人來做什麼?話說,你和雪男怎麼回事,鬨翻了嗎?”
“你下一句……難道是要邀請我入夥嗎?”裂口男將蘋果按在花子頭上, 後者無語的接過,往背後的空間一扔。
那蘋果竟然直接在黑暗中消失了, 沒有聽到墜地的聲音。
“你會離開他?”花子嗤笑了一聲, “既然不會, 就彆說這種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算了——來說正事吧。”花子吸了口氣,眯起那雙紅石榴色的眼睛, 很快就將目光鎖定在了園原杏裡身上。
原來如此……裂口男的馬甲在精神、妖怪的傳統領域上造詣不深, 天賦又並不在這方麵, 所以他隻能隱隱感覺到園原杏裡身上的問題,但用花子的馬甲來觀察, 那股不自然的力量走向就變得清晰了些。
園原杏裡應該是被八尺那過於張揚、甚至粗暴的妖力給影響到了, 她體內寄宿的罪歌竟然隱隱和她有了不協調之感。
如果換做久苑本人在這裡, 現在的他應該能看得比花子還要清晰。
甚至能看清對方身體裡力量的脈絡的具體走向。
“……你知道的吧,我不會做無償工作的。”花子語氣平緩的陳述事實, 他對著裂口男說:“代價由誰來支付?你?還是這女孩?”
園原杏裡明白, 裂口男的意思是麵前這個男孩能解決她身上的罪歌正陷於不安定狀況這個問題。
少女仍然緊握著自己的那隻手臂, 她的半邊手臂已經快失去知覺了,不僅如此,身體裡罪歌的聲音就像陷入絕望的淒楚之人一般,充滿了意義不明的、割裂的喊叫,精神和身體的雙折磨讓她腳步都有些虛浮。
“代價由我自己來支付……”少女的聲音簡直沒有重量,“那個,請問我需要付出什麼?”
“嗯……”花子看向極力忍著痛苦的少女,“那就先從基本程序開始吧,啊,順便一說,你成年了嗎?”
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了他的提問,就連守在門口預防各種突發狀況的平和島靜雄也側過頭來。
因為年齡這個問題,太敏感了點。
在靠近邊緣世界,但又沒有黑得那麼徹底的這條界限上,成年與否是很重要的“一件小事”。
成年人和未成年人的工作可不同,隻因為針對雙方的法律不同,所以幕後者會選擇最有效率的方式去安排“灰色地帶”的工作。
靜雄第一反應就是,這家夥不會是要利用未成年去做什麼壞事吧?
但他轉念一想——
這家夥是妖怪啊。
人類的道德法則和潛規則,不適用吧?
難道是一些針對妖怪的獻祭活動之類的?聽說也有年齡相關的規定……
園原杏裡也是首次和花子這種畫風的妖怪打交道,她有短暫的遲疑。
裂口男作為深知人類心思的妖怪,他點頭安撫道:“……花子君是誠信的商人,這一點,我想我也可以擔保。”
“誰要你擔保啊……”男孩沒好氣的說,但他對著園原杏裡的語氣還是軟和了幾分,道:“反正機會已經交到了你手中,選擇相信我或者就這麼離去,對我來說都沒什麼兩樣,不過你要想好了,機會也許隻有這麼一次,錯過就沒有了。”
靜雄:“……”
這不是商家常用的促銷台詞嗎?
妖怪也會這麼說嗎?
“我明白了。”少女不想再浪費時間,大家都還在陪著她,所以她選擇了點頭。
花子則是意味深長的看了她一眼:“……這下到底算不算是你自己做的決定呢……算了,我隻看結果。好了,既然要同我交易,首先就報上你的真名。”
“園原,園原杏裡。”
“名字倒是挺可愛的啊……不過,這不是你單人的交易,我就當做是兩人的吧。那把刀的名字呢?”
“……罪歌。”
裂口男此時已經離開了中心,走到了遠處的盥洗池旁倚靠著虛坐下。旁邊的塞爾提見他沒有主動解釋的打算,於是問道:【……請問,能說明下現在的情況嗎?感覺從中途開始我就有點迷惑了。】
【麵前的這孩子是……?也是妖怪?】
“他叫做花子,不過我們一般都喊他……花子君。”
“花子君和我勉強算是同事吧……具體解釋起來太麻煩了就不細說了。”
塞爾提:“……”不,還是希望你能細說一下啊,關鍵的地方就這麼一筆帶過嗎?
裂口男緩緩解釋起來:“……花子君和我侍奉同一位主人。他現在正在……唔,算是在幫忙做生意。就是賣些東西、還做一些谘詢和情報相關的工作……大概就是,萬事屋一類的吧。”
塞爾提:“……”
這還真是解釋得很隨便啊。
【總、總而言之就是,什麼都能解決一點吧。】
“嗯,大概……?不如反問他有什麼不能解決的比較好……啊,不過這麼問他肯定會生氣的,所以不要問他。”
塞爾提:這不是你說的嗎!誰會問啊!
和他們歡快的氣氛不同,園原杏裡在決定和花子進行交易後,隻想知道這一切到底何時能夠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