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睿背著手說:“那若一人贏了五場,這彩頭就一人都得了?”
三公主一愣,“一人贏五場?”她忽然笑起來,“你是說你嗎?好啊,若你都贏了,這些都給你。”
“那開始吧。”陶睿看向眾人,像是等他們來挑戰。
有人看不慣陶睿這番作態,第一個站出來,冷聲道:“世子爺不要口氣太狂,畢竟往日世子爺參加比試都是輸了的。我來和世子爺比寫字。”
大家不知道以前陶睿藏了什麼本事,但字跡總是藏不了的吧?大家都看過陶睿的字跡,說是中等水平已是抬舉,這人來和他比字,顯然是第一局就想搓搓他的銳氣。
陶睿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兩人分彆立於桌案兩邊,很快就有下人鋪好筆墨紙硯,請他們開始。
拿筆的時候,眾人吃驚地發現陶睿是用左手拿的筆,有人急忙問陶文,“你大哥是左撇子嗎?我記得好像不是啊。”
“不是,我大哥一向用右手寫字。”陶文忍不住上前幾步,湊到了陶睿身邊去看。
其他人也是,都圍住了他們,連三公主也坐不住了,走到桌案旁在近處看。
隻見陶睿左手執筆,蘸墨落筆那一刻,他整個人的狀態就變了,神情認真專注,像是將他們所有人都屏蔽在外。
他寫出一首詩,字跡飄若浮雲,矯若驚龍,看得旁人目瞪口呆。
“這、這是像哪位大師的字跡?我竟看不出來。”
“他沒有學哪位大師,這是他自己的字,他的字已經有大師風骨了!”
“這怎麼可能?我的天!怪不得他說往日都是玩。”
對麵想教訓陶睿的公子聽到了大家的驚歎,心中緊張起來,力持鎮定地將一幅字寫完,很不滿意,覺得差了那麼一絲火候。結果抬頭看到陶睿的字時,他頓時就傻了,他這一絲火候和陶睿的字比起來算什麼?就算他拚儘全力,他寫得最好的也遠遠比不上陶睿,簡直就像初入門的學徒和大師的差距!
品評都不用,所有人一看就知道是誰贏了。
三公主驚訝地拍手讚道:“宣國公世子的字當真了得,聽他們說你往日都是用右手寫字?這是為何?明明你左手的字這麼好。”
陶睿笑道:“練字啊。我左手已經寫得這麼好了,那再寫字當然是用右手寫,把右手也練好啊。”
眾人麵麵相覷,竟覺得很有道理。如果陶睿真的不在意外界眼光的話,那有機會寫字用右手練字是很正常的啊。但他們捫心自問,誰也不覺得自己有這樣的心胸,能全然不在意眾人眼光。莫名地對陶睿心生佩服,想到他其他幾項是否也沒展現真正水平?
三公主迫不及待地催促道:“來比下個項目吧,還是誰要挑戰這幅字?”
沒人挑戰,他們還在臨摹大師的字練字,陶睿已經能和大師比肩了。眾人沉默地準備看下一項,已經開始有人推選人群中擅長另外幾項的人了。
這時陶文指著陶睿寫的詩說:“大哥,這詩是你剛作的嗎?我以前從未見過。”
“哦?剛剛宣國公世子現作了一首詩?”三公主挪了兩步拿起那張紙看。
是一首七言絕句,描寫的是一個農家小院,讀詩的同時,三公主腦海中已經浮現出一幅畫麵。山野田園,炊煙嫋嫋,一個乾淨整齊的農家小院中,有慈愛的老人、善良的夫妻,和快樂的孩童。
他們勞作、他們樸素,但他們一家人親密無間,充滿溫情。
全詩最厲害之處在於那種感情撲麵而來,觸動人心,看過的人不可避免地向往那樣樸實無華的親情。更彆說陶睿寥寥數語就將一個農家院描寫得這麼生動,仿佛讓人身臨其境。
眾人品評這首詩之後,在場最擅作詩的人拱手甘拜下風。他擅作詩,也了解詩,對陶睿這首詩,他隻有一種返璞歸真之感,自覺作不出十分之一,他是由衷地欽佩。
三公主一直拿著詩在看,忽然卷起來交給宮女保管,說道:“這首詩,我要帶回去欣賞。”
大家都知道先皇後是生三公主難產死的,想來三公主定是看了詩想到了從未見過的娘親,心生觸動了。
眾人安靜了許多,三公主笑道:“來,開始比下一場吧,我已經等不及想看了。”
眾人也期待萬分,要說剛開始還是不服氣居多,那在陶睿連贏兩場還讓人心服口服之後,這種情緒就轉變成了敬佩。他們更想看看陶睿在其他方麵是否還能如此出眾,若是的話,他們到底有多眼瞎才將人當成不學無術的紈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