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 兩人小憩了一會。如今天雖然還熱著,但最熱的三伏天已經過去,如今也不過是殘夏的餘熱。光照強, 氣溫卻不高。
趙青昭的騎馬裝是雪白色的, 嚴臻的騎馬裝是緋紅色的。
兩人站在一起, 是紅的愈紅, 白的愈白。相互交映, 是落花流水,雪地紅梅, 秋色斐然。
趙青昭平日裡是很少穿白色的, 因為白色不經臟,還有一點裝逼的感覺。
可奈何他偏偏長了一張謫仙的臉, 所以他還是會時不時的吩咐人做幾身白色的衣裳。誰讓這個顏色和他的氣質特彆契合呢。
兩人翻身上馬,開始活動。
嚴臻勒了勒韁繩,在莊子裡跑了起來。
疾風在他身邊略過,帶著青草的清香,他情不自禁的吸了口氣, 愜意的舒展了眉眼。
真的是很爽啊,他揮動著手中的馬鞭,保持著既不會太慢, 又能讓身體承受的速度。
花開兩朵, 各表一枝。
江涼吃過午飯,正在寫作業。這是這旬的作業,明日便要上交, 現在要寫的是最後一篇了,他雖然聰明,卻並不屬於哪種天賦型的學生。
最多比普通人, 記得快些,理解的快些。所以平時課堂下,他都會花費很多一些功夫在課本上。
江涼放下手中的筆,揉揉手腕,這個莊子是他外公全誼之前準備給他母親的陪嫁。
想到這裡他癡癡的笑了起來。他恨那些人高高在上鼻孔朝天看著他不像看路麵上的垃圾的親人。他如今長大了,可不是以前那個彆人悄悄釋放些暖意,彆人丟兩塊骨頭他就有貼著臉跟了跟上去。對人掏心掏肺的小傻子了。
江南抬頭望向了窗外的窗。這個莊子是他的外公給他的賠償不,也許說封口費更合適一點。江涼攥著手中的宣紙,手指節漸漸的開始泛白
他一向是最討厭他們這種冠冕堂皇的讀書人的。
平日裡看著清風朗月光係同城。實際上卻是一副奸同鬼域行若狐鼠之輩。
承認自己是小人不好嗎?天天扮偽君子不累嗎。
“全家”
江涼低聲的呢喃著,他知道自己現在很渺小。不過他一點都不怕。他的未來還有很多種可能。而全家不過是他青雲路上的一顆絆腳石罷了。
想到這裡,他眯了眯。
小廝的敲門聲,喚醒了陷入自己思緒的江良。
他鬆開了自己的手。靠在椅子背上。一副輕鬆慵懶的作品。
“”怎麼回事?“”
小廝恭敬的行了禮。
“”回公子的話我才打聽到。隔壁莊子的來的兩位少年郎是公子同窗。一位是嚴臻嚴少爺。另一位是趙青昭趙公子。”
江涼坐直了身子。
“”可看清楚了。”
“”回公子的話。奴才看的真真的。”
“”繼續盯著,有事再來回報。”江良揮了揮手。小廝見狀恭敬的退下了。
見書房在無人之後。江洋壓抑著聲音低低的笑了出來。真是天賜良機。他伸出手。朝空氣中虛握了一下。
嚴臻啊。
江涼理了理衣服,既然遇到了。就沒有避而不見的道理。
“”來人。”
另一邊趙青騎起了一會兒,就停下來歇息了。作為一個老人家。他其實並不喜歡騎馬這種激烈運動。
他靠在樹旁,瞌著眼睛。有一搭沒一搭的晃著腦袋。他現在不想去想那些四書五經之類的作業。也不想去想朝廷局勢和自家庶務。
如今偷得浮生半日閒。不好好休息休息。豈不是辜負了這大好的時光。
馬場上的另一人心情就沒有那麼美妙了。嚴臻撇了撇嘴。他就知道趙青昭不會這麼老實,想到這裡嚴臻心裡突然有了一種微妙的自豪感。
就以趙青昭這幅臭脾氣。要不是他不嫌棄,死纏爛打的磨著他。他指不定會還會孤獨終老。想到這裡嚴臻又高興起來了。他真是個有毅力的人啊,自己都快被自己感動壞了。
嚴臻望了眼身後趙青昭。算了,我大人不計小人過。暫且放你一馬。
嚴臻的馬越騎越快。沉浸在風速你的嚴臻。也漸漸的忘記了控製力道。
他感覺自己輕飄飄,就像要飛了起來。暢快實在是太暢快了。
他已經好久都沒有享受過,這種離死亡這麼近的感覺了。
嚴臻眼睛亮的發光,於是在調轉馬頭的時候,他拉了拉馬繩。從莊子的後門一躍而出。
他現在不想停下來。隻想體驗這極致的飛翔的感覺。人生得意須儘歡。那些束縛牽掛就先放起來,放在一邊。
等趙青昭發現不對勁的時候,是一盞茶之後。
趙青昭一向知道嚴臻是一個有分寸的人。可是畢竟年數還小,身子骨又弱。如今身邊沒有人跟著。
他並不是十分放心。
畢竟孟府景益伯府的仇人可不少。遠的且不說。就是蔣夢典。
想到這裡,趙青昭皺了皺眉頭翻身上馬,掉頭回莊子了
之前嚴臻騎馬的時候。特意把下人支開了。畢竟這是孟府的產業。外麵還有護衛。哪有人有這麼大的膽子敢在莊子裡截人。
“”嚴臻”趙青昭聽著低低的念了一下這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