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送禮隻不過是為了走排場,他心中也清楚,這份禮也許還沒有資格送到四皇子眼前。
畢竟他如今也不過是一個籍籍無名的小秀才罷了,就算加再加上“救命恩人”的點綴,分量也有些不夠。
可他沒有想到,四皇子竟然給他回禮了。雖然不知道四皇子到底想做什麼,但趙青昭還是收下了。他一麵讓人去打探消息,一麵暗中加強了戒備。不管是不是個套,但有個準備總是好的。
元宵一過,趙青昭就收到了兩封信,一封是從雍縣發出的,說的是趙長鬆要和趙景行一起來樂陵的事。
趙青昭看完信後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隨後便給趙常鬆回了一封信,大意是他知道了,會好好照顧趙景行之類的。
也許趙長鬆原來是打算帶人去京城的。但是管他呢,趙景行想要在他眼皮子底下溜走,做夢!
另一封是從京城寄過來的。寫信人是嚴臻。他說的是,陳家表兄陳琛要來樂陵赴任當樂陵知府的事。
得了,什麼也不用說了,這是孟家在還人情呢。他也沒矯情,隨後讓風緒備了一份厚禮,表達謝意。
樂陵富庶,想來這裡赴任的官員是一抓一大把。很多人搶破頭甚至連個備選的機會也沒有。在這個地方呆上三年,隻要不出錯,升官是妥妥的。
陳琛這個人也不錯,兩人同在金陵,也不需要他怎麼多照顧,隻要把兩人的關係一露,其他的官員或多或少會給他些麵子,至少“火燒趙府”之類的事情是不會再發生了。倒是為他考慮的很周到。
嚴臻是在開學頭天晚上回來的,因舟車勞頓,他還特地請了幾天假。學院夫子也是知道嚴臻身體狀況的,他們對待他從來都是一個態度“不強求。”趙青昭聽到消息後,便去孟府探望了。
嚴臻的身體沒有什麼起色,臉上甚至還有一雙大大的黑眼圈。不過精神倒是很好。
趙青昭看著嚴臻神采奕奕的樣子挑了挑眉,“此去京城可還快活。
“當然”嚴臻神氣的吩咐道“如風,快去取我鞭子”,如風領命,很快退了下去。
“這是我特意買的鞭子。嚴府治家不嚴,下人也不聽話,總是放些牲畜在我麵前亂晃。聒噪的厲害。畜生不聽話,抽他一頓就好了,我難道還要跟他們講道理嗎?”
“是嗎?”嚴臻的笑容很有感染力,讓聽客趙青昭嘴角也不禁染上了一抹笑。
“領頭的還想讓我看在景益伯的麵子上多寬待寬待她。可她也不打聽打聽小爺的為人,景益伯爺在小爺這裡有個屁的麵子啊。”
嚴臻說的痛快,可趙青昭還是聽出了,他提到景益伯時一閃而過的黯然。
趙青昭在心裡歎了一口氣。嚴臻年紀到底還小,嘴上說著不在意,心底卻還是對景益伯存著一兩分希望的。隻可惜景益伯並不是個好父親。
趙青昭上前去拍了拍嚴臻的肩膀,“可是痛快了。”“十分的痛快,我快活的甚至都不想離京了,你不知道那個女人聽到我說明年還想來時的場景,那臉色我可以笑一年。”
“最毒婦人心,你可得防著一點,不能掉以輕心”嚴臻嘴角浮起一抹冷笑,“放心,她逃不過的。”要不是還需要她占著這個位置,她早就沒命了。
“你有分寸就好。”趙青昭提醒了一句後就沒有再說。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趙青是不想嚴臻吃苦頭。不過,說不定是他想多了也未可知。孟家聰明人也不少,他能想到,他們也能想到。不過就算如此,趙青昭還是打算多派一個人去盯著她,以防萬一。
“算了,不說這些不開心的了。”嚴臻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高興的事,起身帶著趙青昭去了書房。“他竟然邀請我進京,沒道理我這段時間的花費還要麻煩我外祖父。所以我這段時間可勁的花銀子,買了好些好東西。這個是給你帶的。”
“景益伯也不反對。這個古硯可不便宜。”
“他當然心疼了,後來找了種種理由便想把我留在家裡”說到這裡,嚴臻突然神秘一笑,臉上寫著“你猜怎麼著”幾個字。趙青十分配合的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我自然是答應了,我想這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如我一般孝順的“兒子”。隻不過,天下並沒有兩全其美的好事。他既想讓我不花銀子,又想家宅和樂。嗬!哪能天下的便宜事都讓他占了。我把他後宅鬨了個的雞犬不寧,他最後也躲著,連家都不怎麼回了。”
嚴臻這種鬨法是完全不顧及名聲的。這有利也有弊。不過連孟家都默認了,他也不會多說。
說到底他和孟家的想法差不多,如嚴臻這般的傾世驕陽,就該無拘無束,肆無忌憚的活著。
“這幾天多休息休息,養養心神。”嚴臻聞言有些不樂意,不過到底還是點了點頭。“你也彆走了,留下吃晚飯吧。”
“卻之不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