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鷺書院
嚴臻一臉興味的看著趙青昭“趙青昭你到底給景行弟弟說了什麼,他直到今早走的時候都沒有給我好臉色。”
“問我做什麼嗎?我又不是趙景行肚子裡的蛔蟲。”
嚴臻撇了撇嘴,他當時坑人是坑的很痛快。
因為他有招啊!他至少有十種以上的辦法可以為他開脫。重新取得趙景行的信任。
萬萬沒有想到是,他竟然陰溝裡翻船了。
他往日裡百試不靈的手段,到趙景行身上起到的效果堪堪隻有五層。
這實在是太令人挫敗了!
“事後我越琢磨越覺得不對,你恐怕也把我算計進去了吧。”
趙青昭挑了挑眉,沒有說話。
“你技高一籌,我自歎弗如。”嚴臻見到趙青昭這個表情,哪裡還不能知道他的意思。
“過獎!”趙青昭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既沒有肯定也沒有否定。
嚴臻有些沮喪的趴在了桌子上,媽的!趙青昭竟然沒有上當。
趙青昭見狀勾了勾嘴唇,自家弟弟嘛!還是得維護一二。
下學之後
嚴臻跟著趙青昭一起回了趙府。
趙府今天晚上設宴,一是為了慶祝傅時宣高中狀元,二是順便給他接風洗塵。
今日是家宴也是私宴,是以人隻有他們三人。
“昭弟客氣了!”傅時宣紅光滿麵的走進了大堂,笑吟吟的向兩人拱了拱手。
趙青昭聞言眼神暗了暗,甩袖回了一禮。
“還沒有恭賀二姐夫金榜題名。”
“同喜同喜。”傅時宣笑和不攏嘴,開懷的不得了。
他是真的開心,從今以後他就解放了,身份也從一個學子華麗的升成了夫子。
這份得意在外人麵前他還有所收斂,但趙青昭這不是“自家人”嘛!
“哪裡隻有一喜,聽說嫂夫人肚子裡懷了雙胎,想是過不了多久傅師兄就能喜得佳兒了。”
嚴臻成日裡和趙青昭待在一起,或多或少的也能知道一些趙青昭的小心思。
偏他今日不高興,便也見不得彆人高興。
他這一番話,剛剛好戳到了趙青昭的肺管子上。
趙青昭笑容不變,仿佛沒有聽見嚴臻話裡的深意
傅時宣不知道回裡的機鋒,隻當嚴臻是在真心實意祝福他“哈哈哈哈!借嚴兄弟吉言了!”
嚴臻笑著用餘光掃了一眼趙青昭,果不其然的看到了趙青昭加深的笑意。嚴臻見狀,笑的更真切了。
另一邊,傅時宣還在繼續對著人掏心掏肺“上次在風味樓,我就知道嚴兄弟是個至情至性之人。”
“那真的是榮幸之至”嚴臻垂下了眼瞼,意味不明的回了一句。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我輩讀了這麼多年聖賢書,應該很知道君子應該謹言慎行、實事求是。偏京城酒樓那些無所事事的學子,整日裡愛沽名釣譽學些婦人行徑。
“他們那些人又不知道嚴兄弟的為人,怎麼能跟著一起人雲亦雲。”
“嚴兄弟是不是那起心狠手辣的無賴,我難道還不清楚嗎?昭弟,你說對不對。”
現在輪到趙青昭看熱鬨了,要不是知道傅時宣真沒什麼心眼,他說不定還以為他在反諷呢。
他都這樣想了,嚴臻就更消不說了。
也不知道傅時宣是喝多了酒還是今天晚上光線太暗。
他甚至都能感受到嚴臻越來越低的氣壓,但是某個沒心眼的二貨還拉著人喋喋不休。
趙青昭掩了掩唇角的笑容,二貨的殺傷力永遠是出人意表。
“二姐夫是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啊!”
趙青昭的話突兀的在傅時宣耳邊響起。
“女孩,喜歡女孩。女孩子乖巧白白嫩嫩的。”
趙青昭點了點頭,還算滿意。
“小子就不喜歡了嗎?”
“臭小子!”傅時宣皺著一張臉,嫌棄之情就快溢出言表。
趙青昭笑容不變,給傅時宣續滿了一杯酒。
傅時宣來著不拒,直接一口悶了。
嚴臻對著傅時宣這張傻臉也沒有什麼好臉色,見他喝的顛三倒四之後,就起身離開了。
一刻鐘後,傅時宣“砰”的一聲倒在了餐桌上。
趙青昭勾了勾唇角,這是他專門給傅時宣準備的酒,特意留到了現在。
趙青昭給風佩使了個眼色,風佩心裡神會的把傅時宣架了起來。
“公子放心,屬下保證完成任務。”
趙青昭點點頭,目送著傅時宣離開。
高興是不可能繼續高興的,傅時宣在舒姐兒產期缺習了這麼久,還想往外飛,彆做夢了。
嚴臻得到消息時,正值第二天晚上。
“白鷺書院山長傅涯傅老太爺,突然推遲了其孫傅時宣入學院當夫子的時間。原因不得而知。”
“哦?”嚴臻興味不明的笑了笑,他雖然不知道趙青昭具體乾了什麼,但是他敢肯定這絕對是他乾的。
“吩咐下去,讓人跟著推一把。”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是!”如月領命的退了下去。
這件事確實是趙青昭推動的。
他分了三步,先是把給傅時宣喝的酒換成了高濃度的。
讓傅時宣在第二天成功的睡到了中午。
之後,他引導了幾位眼紅傅時宣的學子在傅涯路過的地方說一些傅時宣高中之後就看不起人之類的酸話。
最後他親自出馬,在傅涯麵前上演了一番勝不驕敗不餒。
兩相一對比,事便成了。
傅涯覺得自家孫子太過於浮躁,自己考慮的還不夠全麵。
教書育人是大事,得把傅時宣的性子好好磨磨。
索性傅時宣他還年輕,還能好好調教調教。
而教書育人多年的傅涯磨人性子的方法便是………
看書做題
這於傅時宣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辛辛苦苦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也不過如此。
看到傅時宣不開心,趙青昭就高興了。
現在舒姐兒肚子裡的孩子已經發育了,這時候多聽聽父親的書聲,不僅可以促進嬰兒發育,還能培養培養父子間的感情。這可是兩全其美的事。
時間過得真快,不知不覺已經是六月了。此時離鄉試隻有兩個月了。
因這次考試,學子們都要回家鄉的府城備考。
白鷺書院的夫子們放假也放的很早。
快三個月的時間,不管你家有多偏僻反正考個鄉試應該是夠夠的。
趙青昭的東西是早就收拾好了的,他的行禮不多,除了一些必要的書籍衣裳他就沒有多帶,輕車從簡總歸是會快一些。
趙家商鋪裡的管事,是早早的就去趙府等候了。
主家吩咐了,這一次行商不用多運多少貨,他也不求要賺錢或是怎樣。
一句話,務必給趙家大公子趙青昭提供一個安靜良好的環境。
主家的意思十分清楚明了,下人見狀哪能不從。
他們隻有做的多的,沒有做的少的。
各大碼頭的管事甚至還給自家的工人下了死命令,走路要輕,說話要小,最好能不說話就不說話。
當然,這些都是趙青昭目前並不知道的。
趙青昭啟程時是上午辰時,嚴臻特意請了假來送他。
嚴臻是不打算參加鄉試的,甚至不僅是鄉試,之後的會試、殿試他也不會參加。
考試本就磨人,正常的學子進去了都會橫著出來,更彆提嚴臻這個瓷娃娃。孟家可不想白發人送黑發人。
嚴臻也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是以他也不強求。
他上學也不是為了科舉,就純屬為了開心。
“趙青昭,你沒有摘到頭名就不要回來見我了!”
趙青昭揚了揚眉毛“你這麼一說,這頭名我還真不想拿了。”
“趙青昭!你可彆不識好人心!”
趙青昭收了收嘴角的笑容“好了,不逗你了,我會好好考的。你也要好好休息注意身體。”
嚴臻頭揚的高高的“看在你認錯態度良好的份上,我就勉強原諒你了。”
“保重!”
“保重!”
趙青昭說完就翻身上馬了,管事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
各色送行的人遠遠的目送著行走的少年,他們真摯的帶著祝福期盼少年一切都好!
這些的人裡,還有幾個年輕的管事媳婦。
她們是代表舒姐兒來的,舒姐兒的月份越發大了。
趙青昭可不想讓她來送他,況且這又不是什麼生離死彆的大事,若是為了這個動了胎氣就不好了。
順帶的,趙青昭也拒絕了傅時宣。
不管傅府的下人再多,可到了關鍵時刻,真正能頂事的也沒有幾個。
況且大事還是得主人家拿主意,留傅時宣在舒姐兒身邊他更放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