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這麼多為什麼,想做就做了,這就是海賊啊。”
以藏的回答讓赫佩爾有點愣神,她突然發現這句話有點耳熟。
‘所以為什麼要帶我來?’
‘不知道,沒想那麼多,你怎麼無論做什麼事都喜歡先找個原因?’
啊,她當初也和德雷克說過類似的話,當初還是赫佩爾嫌棄德雷克的‘為什麼’太多,沒想到現在輪到她不停的問為什麼。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習慣於在做選擇之前,先問幾個為什麼了呢。
赫佩爾突然有點沒來由的鬱悶,暗自疑惑的小姑娘,終於不再提出些令人窒息的問題,這讓胖子差點激動得留下感恩的淚水。
最後還是唯一靠點譜的指揮官給以藏講了一下來龍去脈,並說明了赫佩爾至今還待在桃桃島的原因——她在等新世界範圍的18艘貨輪全部歸港。
那些貨輪上除了擺在明麵上的極光桃酒,還有真正的貨物——符合王族審美的小孩子。
第一次聽說桃桃島原來是人販子據點的以藏,就如同當初的赫佩爾一樣,對接手這種島嶼產生了生理性的抗拒。
但以藏身為新世界的原住民,且同時還是掀起風暴的海賊團成員之一,所以他的視角與赫佩爾是不一樣的。
比起因為要傳遞消息和被殘留感情所影響的赫佩爾,以藏更清晰的知道,如果失去一個強有力的庇護,這座島所要麵對的會是什麼。
所以他理智的接受了這座島肮臟的過去,要不是他一瞬間波動的負麵情緒,赫佩爾根本不會發現以藏會對這件事有所反應。
因為他連眉頭都沒動一下,看上去相當平靜的在聽指揮官彙報,似乎拐賣兒童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值得注意的事。
赫佩爾瞄了以藏兩眼,也沒多嘴戳破他看似毫無波瀾的表現。
其實赫佩爾最會看氣氛了,所以曾經的那些所謂不看眼色,不過是她不想看而已。
午飯時間,家裡還有人的屋舍都飄起了炊煙。
雖然桃桃島上的建築都是些低矮的小村莊,但這裡的村民,可不是那種一窮二白的窮苦人。
不得不說,如果忽略錢財的來源,這裡被紅先生經營得,已經很有些世外桃源的樣子了。
但是怎麼可能忽略呢。
這些村民,無知無覺的踩在彆人家珍寶的屍骨上,建立了所謂的桃花源。
每每想到這件事,赫佩爾都反胃得想吐。
在赫佩爾又開始散發低氣壓的時候,感受到她的不開心,卻並沒有等到赫佩爾召喚的淵,自已遊了過來。
不再維持備戰形態的淵,收攏了外放的情緒能量,最後凝聚成類似虎鯨的模樣——正常虎鯨的白色眼斑和白肚皮變成了晦暗的深藍色,背部的黑色更是散發著不詳的寂滅氣息。
總之看上去和可愛完全不沾邊,反而像是某種**詛咒。
對自己會令人忌憚的外表毫無自覺的淵浮出地麵,張開大嘴,露出自己尖銳的牙齒,就這麼遊弋在赫佩爾腳邊,十分不和諧的賣著萌。
“xiaxia?”
撲麵而來的惡意,讓以藏條件反射的舉起槍,甚至已經在子彈裡注入了武裝色霸氣。一把槍在對準淵的同時,另一把則指向了赫佩爾的腦袋。
“……什麼意思?”
被雙槍指著的赫佩爾,淡定的抬起腳,在白胡子海賊團虎視眈眈的注視中,一腳把浮出地麵的淵給踩回了地裡。
“見笑了,這孩子剛出生不到一周,腦子不太好使。”
被罵的淵委屈,它從赫佩爾身後探出頭,想要抗議,但又被赫佩爾一腳給踩了回去:“乖,自己玩去,這邊沒有敵人。”
其實赫佩爾也很頭疼,她沒想到,自己還沒等見識一下船精靈,卻先見識到了這個疑似是島精靈的小東西。
該說什麼好呢,難道要誇獎一下紅先生他們對這座島感情深厚嗎?
彆了吧,誇不出口啊。
島與船終歸是不同的,雖然這些人販子,確實對桃桃島傾注了全部的感情,但是島的回饋是很遲鈍的。
或許是感情的總量相對於島嶼的體積來說還不夠,以致於這個小家夥,一直在出生與未出生之間的模糊界限上沉眠。
而赫佩爾向地底注入的【淵】,衝破了那層平衡,喚醒它的同時又殺了它。
大概隻是睜開眼,看了一下這個亂七八糟的世界吧,但是真正接引它來到此世的紅先生,在它睜眼的那刻便感知到了它的存在。
所以紅先生,才會心甘情願的向赫佩爾下跪——什麼都好,拿走什麼都可以,唯獨這個島,這個島!他要它降臨!
雖然紅先生最後的願望,被赫佩爾索要記憶的舉動影響了,但是赫佩爾依然默許桃桃島借由淵真正的出生。
在紅先生將自己的一切都供奉給赫佩爾之後,這個小東西,作為紅先生最後的家人,也被算作了供奉的一部分。
現在變成了赫佩爾的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