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佩爾向前走了兩步,站在羅西南迪麵前俯視著他,“所以?你會將名單說出去嗎?”
“……抱歉,但如果我能活著回去,我一定會說的。”羅西南迪不再與赫佩爾對視,他視線遊移了一下,開始盯著被自己鮮血染紅的地麵看了起來。
“是麼。”赫佩爾沒對這句像是威脅一樣的話有什麼反應,她將自己的星星墨鏡摘下,折起揣進了口袋裡。
她又歎了一口氣,“我不殺你呢,隻是因為我還不想參加你的葬禮,但凡換個人做這件事,我可能早就送他去黃泉了。而且你破壞了我的計劃,害我丟了80億,這筆賬要算在你頭上,你得還。”赫佩爾緩緩的說道,“被軍艦帶走的不是羅,你騙得了你哥,卻騙不過我。”
聽到這句話,羅西再次緊張起來,他強迫自己抬頭,重新看向赫佩爾,“……你也想要手術果實嗎?”
赫佩爾沒有回應這個問題,她接著陳述道:“羅西南迪,你現在欠著我兩條命——你自己的,以及羅的。你得還。”
她半蹲下身子,與他平視著,“戰國不教你,那就讓我給你補上這節課。”
“名單有用嗎?有用,但也就那樣了。你確實成功的做到了一次反撲,或許可以撕下一批腐爛的葉子,也會給我和多弗找些麻煩,但隻要這陣風波過去,你的名單就會被世界遺忘,一切還會回到本來的樣子。你知道為什麼嗎?”
被羅西叼在嘴裡的香煙逐漸燃燒殆儘,明明暗暗著將落未落。他咬著煙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赫佩爾也沒指望真的從羅西口中聽到什麼回答,她自己接了下去。
“因為北海的黑暗既不是我帶來的,也不是你哥帶來的,它本來就在那裡,一直在那裡。”赫佩爾伸手指了指天上,“這份黑暗也不止在北海,它籠罩在所有地方,你本就生活在黑暗之下。”
“你以為,那些手握權力的大人物,那些所謂的體麵人,真的不知道這些灰色交易嗎?我會被針對隻是因為我現在勢強,但我若是真的搖搖欲墜起來,你要不要猜猜看第一個跑來扶持我的人是誰?”
赫佩爾伸手拿過羅西嘴裡的香煙,向後一拋扔在了雪堆裡,“你光撕葉子有什麼用呢?既然看那棵草不順眼,那你就要連根拔起來才行。不過……你真的搞明白自己到底是看什麼東西不順眼了嗎?”
她拍了拍羅西臉上的傷口,把愣神的羅西南迪拍得倒吸了一口冷氣,“我跟你說這些不是想讓你閉嘴,那些名單你想說就說,我無所謂。”反正她真正的目的又不是真的建立什麼黑暗帝國,“你這個滿腦子愛與和平的家夥也挺可愛的,我倒希望你這種人多一些,畢竟你才是正常的,有個正常人不容易。”
貓頭鷹收手,起身掃落肩上的雪,“記住了,你欠我80億,還有兩條命。這是你欠我的,你得還。”
她強調了三遍要羅西還賬的事,像是在暗示,又像是在提醒。
自覺言儘於此的
赫佩爾轉過身,也打算離開了,“哦對了,還有一件事。羅吃的那個手術果實是假的,讓他自己過來找我,我會讓他活下去的……至於你,你該走了。”
吃下手術果實就意味著選擇同時與世政,海軍,和多弗三方對立,想要在樹敵如此之多的情況下在北海安全長大,是一件十分困難的事。
羅可以選擇靠自己,也可以選擇先找個靠山。但無論他選擇哪條路,都要先自己走到赫佩爾麵前,拿到真的手術果實。
屬於羅的人生確實才剛剛開始,但接下來的路,他得自己走才行。
赫佩爾不再關注這些人了,她神色淡淡的拿出電話蟲,給喬雷爾撥了過去。
“布魯布魯布魯”
“布魯布魯布魯”
尚未接通的電話蟲不停的發出重複而單調的聲音,在空曠的雪地裡更顯漫長。
“怎麼了?”
“把計劃暫停吧,讓那些人先撤回來,要起風了。”
確實起風了,隻是這一次的風不是為她而起。凜冽的寒風中夾雜著大朵的雪花,讓沒有戴墨鏡的赫佩爾不得不眯起眼睛,“就當是給你們放個寒假,你可以回老家探個親。”
“……這是什麼地獄笑話嗎?老子哪裡還有親可以探??”
“隨便你去哪,總之現在是中場休息時間……不著急……咱們慢慢玩……”
貓頭鷹的表情逐漸陰沉下來,她抬頭看了眼鉛灰色的天空,“果然還是很不爽啊。”
是她冤枉戰國了,羅西南迪還真是意外的適合做間諜,至少在她和多弗的身上,這隻烏鴉圓滿的完成了任務。
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