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在海賊團生活了快兩年的羅,是明白情報的重要性的,他不懂為什麼赫佩爾會告訴他有關於自己能力的事。
“因為我怕你直接衝上去找死嘛。”赫佩爾拍了兩下手,有暗紅色的能量團在她身側顯現,並逐漸拉伸延長,有了人類的輪廓。
羅警惕的盯著那抹突然出現的顏色,但隨著能量團的輪廓變得清晰,原本繃著小臉的羅逐漸震驚的張大了嘴,他像是突然失語了一樣,嗓子裡隻能發出短暫又急促的‘啊’。
像是怕眨眼之後麵前的人就會消失那樣,羅死死的盯著麵前的男人,眼睛裡逐漸泛起了紅血絲。他騰得一下從小板凳上站了起來,不敢置信的往前走了兩步,有眼淚掙紮著從眼底翻騰而出,劃過臉頰與鼻梁。他下意識的抬起了手,做出想要抓取的動作,“爸,爸爸?!”
明明剛剛才被警告過不可靠近,不可接觸,但羅直接將那些話拋到了腦後,他終究還是撲了過去,想要抱住這個紅色的幻影。
赫佩爾沒有攔他,她看著為難的閃避著羅的男人,拄著臉小聲吐槽,“我就知道會這樣。”
“是笨蛋呢。”瑪裡安努雙手叉腰,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她小小的歎了一口氣,“他明明比我大那麼多,卻聽不懂姐姐的話。”
赫佩爾好笑的揉了揉瑪裡安努的腦袋,“這就是感情可怕的地方,被情緒支配的人是沒有什麼理智的。”她抬頭看向在畫室裡玩起躲避遊戲的父子倆,見縫插針的給瑪裡安努上起了課,“所以不要做被情緒支配的人,而是要做情緒的支配者。”
瑪裡安努隻有2歲,她聽不懂,也記不住,她還是個小寶寶呢。但赫佩爾並沒有因為瑪裡安努記不住就敷衍她,她想到什麼就教她什麼,零零碎碎,五花八門,並沒有什麼體係。
赫佩爾撿起被羅丟到一邊的手術果實,瞄準撲來撲去的他,一個拋物線過去,強製結束了這場鬨劇。
被惡魔果實砸到頭的羅仰麵倒在了地上,他看著落到地麵後向牆角滾去的心形果子,終於繃不住的將帽子拉下遮住自己的眼睛,崩潰的哭嚎了起來。
這才是現實,地獄般的現實。他的家人早已死去,自己的壽命也所剩無幾。柯拉鬆先生為了救他身陷險境,雖然最後撿回了一條命,可他同時惹怒了北海最可怕的兩個勢力,如果不及時離開,那柯拉鬆先生隨時都會有生命危險。
赫佩爾起身,走去撿起那個被丟來丟去的惡魔果實。她走到平時洗筆刷的小池子麵前,打開水龍頭,將手術果實重新洗了一遍。
貓頭鷹邊拿紙巾給果實擦水珠,邊將瑪裡安努支了出去,“去看看迪埃斯醒沒醒,醒了提醒他吃藥。”
聽到安排的瑪裡安努不再盯著羅看,她乖巧的點點頭,小跑著離開了,走之前還不忘把畫室的門關上。
赫佩爾拿著被她洗乾淨的惡魔果實走到羅麵前,也不提前打招呼,她直接將整顆果實塞進了羅的嘴裡。
哭到一半被塞了個果子,羅在這熟悉的窒息感中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翻著白眼的努力想要將嘴裡的東西咽下去。
為什麼說是熟悉的窒息感呢,因為當初在米尼翁島上,羅西南迪也是這樣一聲招呼都不打,直接將那顆巧克力之心塞進了他的嘴裡,強迫他吞下去。
托這兩個人的福,無論是真的惡魔果實,還是假的惡魔果實,羅是一點味道都沒嘗出來。
羅的爸爸在一旁看得血壓都要高了,雖然他已經沒有血壓這種東西,但他仍舊覺得自己那並不存在的腦神經跳了跳,“……這樣很容易有生命危險啊赫佩爾大人!”
赫佩爾捂著羅的嘴,不讓他往外吐,“這點危險算什麼,他以後要麵對的危險比這糟糕千倍萬倍。要是一個果子
就能噎死他,那早點讓他去黃泉跟他母親團聚也不錯。”
羅青黑著一張臉,第二次將手術果實咽了下去,隻是這次咽下去的是真貨,大口呼吸著的羅突然感覺到自己的心臟猛烈的收縮了一下。他有些茫然的抬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感受著心臟的跳動。
赫佩爾拎起攤在地上的羅,舉在手裡抖了抖,“回神了。”
被抖來抖去的羅抓住赫佩爾的手腕,有些咬牙切齒的吼她,“不要拎著我!”
很好,他又變回了那個暴躁的小樣子,這樣子的羅比剛進屋時的冷麵酷哥更讓赫佩爾感到熟悉。
她依言鬆手,將羅扔回了地麵,“看來你很喜歡我給你找的老師。”
提到這件事,被思念衝昏了頭的羅終於重新奪回了自己的理智,他指著跟自己老爸一模一樣的紅色虛影,語氣不善的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赫佩爾抱著雙臂,俯視著炸毛的羅,“你就不奇怪為什麼我管你要的代價那麼簡單麼。”隻是成為名醫和治療幾個病人而已,完全稱不上代價二字,“因為弗雷凡斯已經幫你支付過代價了,你的國家獻祭了自己,向我許了兩個願望。”
赫佩爾伸出食指,比了個1,“其中一個,就是希望你活著。”這小鬼可是整個弗雷凡斯最後的獨苗苗,羅活著,就意味著弗雷凡斯尚未走向真正的絕路。
羅聽不太懂,他反問她,“你為什麼要說弗雷凡斯許願,弗雷凡斯不是國家的名字嗎?還有這跟我的問題有什麼關係啊!”
“有關係。”赫佩爾眨了眨眼,她偏頭示意羅看向身邊站著的男人,“這就是你的父親,不用懷疑,他確實死去了,很多個父親都死去了。”
“這個世界是有黃泉存在的,羅,人們死去之後會有靈魂,而靈魂歸於黃泉。”貓頭鷹沉默了一會,跳過了中間那些複雜的因果,直接說道:“他們舍棄了靈魂的身份,不再能走向輪回,而是成為了憤怒本身。他們現在是憤怒的精靈,是一個整體。”
“他們都是弗雷凡斯。”
羅努力的聽著赫佩爾說的話,那些話對他來說還是有些抽象,他理解不了。但是他努力的記住了,等他再長大一點,他一定能夠想明白的。
現在的羅隻聽明白一件事,那就是這個虛影確實是他的父親,可他卻不能與這個虛影有肢體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