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1 / 2)

每個人都可以有願望,但有願望和許願是兩回事,靠自己去實現和期望他人來幫助實現,亦是兩回事。

許願需要代價,許下的願望亦要看自身的因果能否承擔,一旦承受不住,就會變成祭品本身。

那些向赫佩爾許願的【人】,被拿走的看似都是可以歸類為不需要的負麵感情。但其實真正被拿走的東西,是那些【人】尚存於此世的全部。

因為它們許下的願望已經超過了自身能承擔的因果,於是它們變成了促成【果】得以被實現的【因變成了赫佩爾的力量本身。

如果真的有人一直在注視著赫佩爾的話,就會發現她至今為止,隻主動回應過一個人類的許願,那就是紅先生,而紅先生亦為此支付了代價——他的一切。

當她開口回應紅先生的時候,本能促使她索要了供奉,但那份代價龐大到超出【赫佩爾】的預料,她不確定當初張口說出【一切】這兩個字的是哪個她,但總歸這件事讓她看清了自己的惡魔果實,確實有著身為惡魔的那一麵。

所以在那之後,她更多的隻是使用【交易對待他人的願望,也隻停留在聽之上。赫佩爾不再輕易回應人類的許願,或者說,是活人的許願。

而被她當成玩具一樣的【勢】,這些年也隻送出去過三次,那還是在她沒有搞清楚勢究竟是什麼東西的時候。

勢是因與果之間堆疊的線,從賭徒對赫佩爾的狂熱祈願中誕生。他們像是最虔誠的信徒,將果壓在了赫佩爾身上,並瘋狂祈禱因的誕生,類似向世界許願。但在高漲的**下,被“一夜暴富”支配著的賭徒們是盲目且沒有理智的,所以在這份失智中誕生的勢,幾乎算得上是一份無差彆攻擊。

萬幸以藏跟馬爾科都不是喜歡將重要的事交給老天爺來幫忙的性格,他們把勢用在了無傷大雅的小事上,就像赫佩爾用勢來抽鬼牌或者賭大小一樣。而曾經的奴隸少女,現如今的海賊女帝波雅·漢庫克亦隻是把勢賭在了‘走向藍色通道可以回家’這件事上,而不是什麼更難以達成的大事。

勢是一種如果用不好,使用者會先死的東西。也就是說,她差點間接殺死了以藏,馬爾科,和漢庫克。

貓頭鷹最後一次動用勢,是在蛋糕島。當時她打算借著與布蕾交朋友打入BIG·MOM海賊團的內部,於是她第一次見識到了因果堆疊的恐怖之處。

布蕾不是喜歡與外人有太多羈絆的性子,於是整個海賊團裡唯一一個擅長與外人打交道的佩羅斯佩羅被世界一腳踢到了赫佩爾的身邊,甚至跨越了使用勢本身的時間點。

她是在未來向世界許下了要與布蕾成為朋友的願望,於是世界為了促成這個願望,將佩羅斯佩羅送到了許願之前去堆疊因果。

他們在兜兜轉轉的世界線裡逐漸熟悉起來,甚至從敵人變成了朋友,於是化身為長兄合作人兼友人的赫佩爾,也順利的成為了布蕾的朋友。

可這份不容拒絕的相遇裡,有很多凶險之處。就比如若非當初借了白胡子的名頭,那麼她會直接死在佩羅斯佩羅的手裡。或者再往前推,如果當初她沒有被卡普打骨折,那麼她就不會與一期相遇,不會去染粉色的頭發,亦不會被粉色救了一命。可這些通通是被勢導向果的因,萬幸赫佩爾能擔得住這份因果,否則她就會死在自己的願望裡。

可以說,至今發生的一切的一切,都起始於她在那個時間點許下的願望。

她那天說,

【世界啊,來幫我,我要和布蕾,成為好朋友。】

一個出身北海小漁村的平凡女孩,要如何跟雄踞新世界的四皇之女成為好·朋友呢。

可這是夜遊神親自向世界許下的願望,世界亦回應了她,於是因果跨越了時間

,它們不停的堆疊著,堆疊著,直到堆出結果。

這份後知後覺,直到她徹底覺醒才有所明悟,也就是說,如果她這輩子都沒有覺醒,那她大概會被自己永遠的蒙在鼓裡。

靠坐在充氣懶人球裡的赫佩爾,一邊光明正大的在一堆國王跟海軍的眼皮子底下順著聲音畫著更深處的路線圖,一邊在吵翻天的音樂裡啞然失笑的想著,‘如果我真的能贏得最終的勝利,那第一功臣既不是為我而戰的追隨者,也不是繞有默契的對立者,而應該是布蕾才對。’

惡魔果實還真是惡魔·果實,是誰取的名字呢?是神嗎?是不是神也被惡魔擺弄過?那這個神,又是來自哪一方的文明呢。

赫佩爾畫下最後一筆,在各路聚集在她身上的視線裡將素描本又翻了一頁,淡定的畫起了新的東西。

可無論是畫畫,還是在派對裡安靜的坐在一邊,這兩件事放在赫佩爾身上都是大寫加粗的違和。薩坦看著幾乎就是明目張膽的在比量他的赫佩爾,原本要走向香檳塔的腳步一頓,乾脆直接走向了坐在角落裡的赫佩爾。

“你是在畫我?”

“嗯哼,對啊。”赫佩爾將素描本展示給他看。

薩坦從那一堆抽象的線條裡勉強看出了自己的卷發,但奇怪的是,這副完全不能稱之為畫的畫,是從紙張的邊緣開始起筆的,也就是說,赫佩爾隻畫了一半的薩坦。

在薩坦發問之前,赫佩爾難得善解人意的給他作了講解,“這可是當下最流行的人像畫法,在紙上畫出二分之一,然後用鏡子反射出另外二分之一。畫紙與鏡子都會被固定在畫框裡,這樣在特定的角度就可以看見完整的自己。”她隨意的胡扯著。

“正所謂,對稱的藝術。”赫佩爾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著,明明她現在正自下而上的望著薩坦,可她身上竟全無正在仰視之感,“到時候送給你,作為我們友誼的象征,你可要好好珍惜才行。”

這場以萬聖節為由頭的瓦史托德主題派對,有4種可供選擇的裝扮身份——白色的神與人,以及黑色的魔王與鬼怪。

前來赴約的國王們多數都是鬼怪的裝扮,也有少數幾個選擇了人,海軍將領倒是都選擇了人,整齊得很。薩坦自然是選擇了與他身份契合的神,所以他現在是戴著白色麵具的。

可貓頭鷹並沒有選擇任何裝扮,她穿著花襯衫和印著西瓜的沙灘褲,坐在一屋子或優雅或狂野的鬼怪裡,突兀的很。

根本不是一個畫風。

那張代表著魔王的麵具,被赫佩爾拍在了寇布拉的臉上,她連虛空王座都沒放過,在那個綁在它身上的蝴蝶結裡塞了個神的麵具。

赫佩爾瞥了眼在她身邊坐下的薩坦,“真的不去跳舞嗎?你看你的小夥伴多合群。”

貓頭鷹用鉛筆點了點舞池中央,那裡正有一位與塔吉王國的夢洛隆女王跳舞的五老星,“說實話,我有點意外。雖然給你們五個都發了邀請函,但我以為隻有你會來陪我玩呢。”

“沒想到除了身為土星的你,居然還有身為水星與金星的兩位大駕光臨,稍微有點高興。”

墨丘利是五位五老星中最年輕的一位,赫佩爾不確定他是本就性格如此,還是因為年歲尚輕,所以能表現出這種“親民”的模樣。

當然,也不排除他這是來上班了,畢竟水星掌管著CP,身為諜報的頭頭,來親自見她一麵也很正常。

但是這個金星……

赫佩爾畫完薩坦之後,又翻了一頁,在彈簧卷的注視下懶洋洋的畫起了新的人物像,“是我出現幻覺了麼,圓眼鏡居然還會參加派對,真是不可思議。”她大筆一揮畫了個完全不圓的半個光頭在紙上,“他轉性了?”

薩坦拄著他走到哪帶到哪的木手杖,突然跟赫佩爾開起了玩笑,

“說不定是怕自己的大將被拐跑呢。”畢竟他掌管著軍事。

“哦?你這麼了解他,看來你們關係很好嘛。”赫佩爾根本沒往薩坦的套裡踩,她拎著話頭輕巧的避開了,順便給薩坦挖了個新坑,“那是你最喜歡的小夥伴嗎?”

墨丘利走過來時剛好聽到這句話,於是他也頗感興趣的看向了薩坦,打算看看他怎麼說。

薩坦:……

卡普正坐在不遠不近的地方埋頭苦吃,他無所謂的看看被兩個五老星包圍的赫佩爾,又看了眼在另一邊閒聊的鼯鼠跟庫讚。這位海軍的英雄宛如一根定海神針,他隻需氣定神閒的往那一坐,就能把這場氣氛詭異的派對穩穩撐住,再詭譎的氛圍也得在他麵前變回本來的樣子。

卡普邊吃邊暗自找了一圈,果然沒看見那個被赫佩爾帶來的什麼大臣。

他又看了眼正在激情演奏的現場樂隊,以及被擺了一圈的大型音響。與王族身份毫不搭邊的搖滾音樂正在震天響,而那些被赫佩爾從淵之國叫上聖地的歌手們,也正不遺餘力的試圖帶動尚且有些矜持的王族與海軍們躁動起來。

卡普仰頭將一瓶冰啤酒噸噸噸的喝光後,舒坦的長歎了一口氣。至於這隻鳥又在搞什麼鬼,哈?關他什麼事?他不是正在認真工作嗎?

“我們的關係都很好。”

薩坦試圖端水,可惜聲音出賣了他。

【說謊】

赫佩爾一臉我很懂的表情對他點頭,“看來你們都十分的信任彼此嘛。”

“當然。”【說謊】

赫佩爾畫人像的筆尖流暢的劃過紙麵,連一絲停頓都沒有,“那你們什麼時候退休?世政不給你們養老的嗎?我可不想七老八十的時候還在上班。”

“而且你不覺得五個人太多了麼?三個是不是剛剛好,三角形可是最穩定的結構。”

貓頭鷹饒有興趣的聽著麵前兩個五老星身上漾起的聲音,她毫不掩飾自己的惡意,“你說呢,墨丘利。”

“怎麼會,事情那麼多,三個人可忙不過來。”【說謊】

“這樣啊。”赫佩爾轉了轉筆,“那六個人怎麼樣?”

薩坦緩緩的轉了下手杖,“赫佩爾。”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