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男人帶回來的獵物,是人。
排列的第一個,是女主人。
屋外的雨好像更大了。
奕洲一直不清楚的事就是,他現在玩的這款“遊戲”,是否真的會影響現實。
這個木屋,真的是一個場景嗎?
悉悉索索——
咚——
咚——
奕洲合上書,牆上的壁燈一陣閃爍,他聽到屋外好像有什麼東西靠近。
來得很快。
即使雨聲十分噪雜,奕洲也能聽到沉重的腳步聲,伴隨著野獸般的喘息,還有重物被拖拽的撕裂聲。
奕洲終於覺得有哪個地方不對了。
是時間。
筆記上最近的一次記錄,是6月7日。
而木屋的機械鐘表上,剛剛跳過6.14的標誌。
時間一直很近。
那個男人……回來了?
“呼哧……”
“嗤……”
奕洲隱約聽到那東西在門口停了下來,手搭在了門把上。
漫長的五秒沉寂。
腳步往書架後退了退,奕洲記得上次來的時候牆角有一把不起眼的尖刀,不走近根本注意不到。
奕洲往後一探,心裡一沉。
沒有刀。
“咯嘎——”
小木屋的門突然開了,風雨湧入,一個黑影拖著重物立在門外。
奕洲的汗毛頓時豎了起來。
四麵八方的黑暗襲來,在開門的那一瞬間,壁燈就已經被吹滅了。
借著門外的微亮,奕洲看到有個穿紅色寸衫的人趴在地上,頭發被黑影提著。
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黑影走了進來,巨大的身軀壓的木板咯吱響,他無視奕洲在地上摸索著,“咯”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被打開了,黑影掀開一塊板子,將人拖著,丟了進去。
黑影抬頭,露出了一雙暴虐,殘忍,冰冷的眼神。
這不是一個人,像是一頭野獸。
屋外一道閃電劃過,照亮了野獸猙獰的臉。
此時,所有的按鍵全部灰化,右上角的遊戲退出鍵已變為不可選定。
一股巨大的壓力朝奕洲襲來,即使看不見,奕洲也能斷定,在閃電結束的那一刹那,野獸將會攻擊。
周圍可以用來防禦的東西不多,書架,筆,書本,桌子,木椅……等等,燈?
奕洲連退幾步,如果在這個野獸攻擊之前拿到門口上的立燈,靠著燈柱的尖銳,還有反擊的可能。
木屋重新陷入了黑暗,奕洲迅速撤離。
“唰!”黑暗中一道勁風擦過,尖刀被黑影投擲進奕洲前方的地板,奕洲的腳步稍微一頓,野獸瞬間動了,爪子帶著尖銳的風聲狠狠扇下!
“砰!”
奕洲下意識偏頭,巨爪順著右臉頰擦過,耳邊響起炸雷般的聲音,木屑四散,不用想也知道黑影一拳將地板打爛了。
他借勢一滾,右手摸到一把刀柄,這正是黑影之前投擲在前頭的尖刀,但…… 這把刀,根本拔不出來。
刀身幾乎全部沒入木板中,隻留一小截刀柄在地板上。
書桌上的燈被這巨響一震,不知道掉到哪個角落裡去了。
下一次巨掌襲來,無法躲過的奕洲感覺身體一炸,內臟幾乎都要被拍出來,身體被狠狠掀飛,撞到了書桌旁的椅子上。
“你也會……變成……這樣……”
被扇得意識有些模糊的奕洲強行站起,黑暗中的男人嘶啞的聲音在木屋回蕩。
“什麼……意思……”
身上的疼痛告訴奕洲……這似乎不隻是簡簡單單的遊戲而已。
男人輕鬆的將尖刀拔出,沒有廢話,又是一爪扇下,奕洲直接被扇倒在書架下,書嘩啦啦落了一地。
落在最前麵的,正好是那本日記本。
男人看著奕洲,冰冷的眼神多了一絲莫名的意味。
“你也會和我一樣。”
窗外的閃電再次照亮了小木屋,男人甕聲甕氣的重複了一遍,巨大的身軀踩在地板上,提著刀轉身走進了地窖。
他沒有繼續攻擊,似乎忽然間就對奕洲沒有了興趣。
木屋中重新安靜了起來。
躺在書架下休息了好一會,奕洲撐著身子摸到書桌旁,在黑暗中摸索著,終於摸到了滾落在地上的油燈,他將油燈點亮,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
【不知道在這裡死亡會怎麼樣】
躺在椅子上的奕洲休息了一會,地窖正好傳來切割的聲音,血腥味愈來愈濃鬱,不用想就知道裡麵在做什麼。
血液被雨水衝刷了進來,一路蔓延到地窖,看起來分外可怖。
奕洲關上了門,將風雨隔絕在屋外,身體上的疼痛催促著他離開這裡,筆記上的女主人就是最好的例子,但現在,他不想離開——哪怕遊戲退出鍵在男人攻擊後就已經重新亮了起來。
事情的發展……有趣得很。
他現在已經確定自己不是在玩【殺意湧動】了。
殺意湧動可不會使人在初始界麵會受到襲擊。
比起這個……男人的話讓奕洲更在意。
“你會和我一樣。”
奕洲拿起了地上的日記,屠夫圖標一陣閃爍。
——【已綁定20%】
鎖在圖標上的九根鏈子,悄無聲息的斷了一根,圖標似乎更加清晰了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