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沒了聲息。
“去把人……背過來。”瘦猴的聲音從屋內出來,“我把它找個地方處理掉。”
慧如失魂落魄的走了。
瘦猴將染血的石頭丟了出來,來到水桶邊清洗手上的血跡。
他洗了很久的手,慧如將男人背回來時,瘦猴還在水井旁。
“哥。”
慧如喊了一聲,瘦猴回頭了一眼,瘦小的眼睛打量著二人,示意兩人進去。
屋內彌漫著淡淡的鐵鏽氣息。
剛走進屋內,一個黑色人影還躺著床上,火光下的影子在牆壁下晃動著。
是老人的屍體。
慧如一個激靈。
瘦猴沒有把他運出去!
女人感覺一絲涼意從頭穿到腳後跟,瘦猴怎麼想的?
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瘦猴幽幽說:“我想好了,這附近丟掉太容易被發現了,反正我們隻在這裡待幾天就走,就放在這吧。”
“哥……”女人有些委屈。
“去清理一下桌子,臭死了。”
瘦猴根本沒有在意女人的想法,將床單扯下,打了個地鋪,將男人安置好。
女人沉默地轉身,終究是沒有反駁,開始整理桌上的東西。
這件事情不能怪瘦猴,他無非就想活著。
可是,這樣的日子,還要過三天啊。
慧如扭頭看了看地上的男人,心中閃過一絲柔軟。她蹲了下來,腹中有些饑餓,她想找找有沒有什麼可以充饑的東西。
隨意一撇,突然在角落見到一個物體,它正立在櫥櫃後麵,在黑暗中散發著幽光。
是……
她的心中突然猜到一個可能。
會是嗎?
慧如一下子將那個東西蓋住,小心翼翼的往後看了看。
瘦猴正毫無知覺的背對著她。
她不能讓瘦猴看見。
慧如的手心正在出汗,心臟也瘋狂的跳動了起來,自己若是把自己這個東西私吞,會怎麼樣?
還不及大腦思考,她飛速的將物體放入口袋中,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逃生者道具】
這是獵場中,唯一可以抵抗屠夫的東西。
用pogo的話來說,有點花樣的抵抗才更讓屠夫興奮。
但對逃生者來說,這相當於一塊保命符。
逃生者道具全程隨機投放,可遇不可求,她也就見瘦猴用過兩次,這就是這兩次,讓瘦猴撿回來兩條命。
大部分逃生者,寧願道具爛在手裡,也從來不會分享給隊友。
這可能是保護地上這個男人的唯一希望。
她收拾完安靜的坐在牆邊,臉色一如既往。
瘦猴看著女人,扭頭站在了門口。
需要有人守夜。
夜色漸深。
老人的影子在昏暗的房間內晃動著。
唐南洋安靜的在醫館等待奕洲。
他提議在醫館守株待兔,但奕洲拒絕了,在確定目標人物之後,他就不急了,反而有閒心四處溜達。
這是他離開的第三個小時。
唐南洋倒是對自己的肩傷毫不在意,讓他在意的是自己心中那股對奕洲的恐懼感,無論如何也安撫不下來。
這讓唐南洋有種深深的內疚感。
“南洋。”
四周溫度降低,霧氣翻湧了一圈,唐南洋朝著聲音傳來的聲音看去,傑克的身姿從霧中一點一點顯現。
他那潔白乾淨的手上正捧著什麼東西。
“奕哥,你……”唐南洋看了看奕洲手上的物品。
你去這麼久,是去撿垃圾了?
那雙潔白無瑕的手上的東西大部分臟亂不堪,壞掉的懷表,沒有筆蓋的鋼筆,還有……用了一半的粉筆頭。
“它們在我的視角裡,是高亮狀態。”傑克將垃圾紛紛倒在唐南洋手裡:“你看看有什麼特殊的。”
唐南洋一臉懵逼。
不過奕哥說的,他照做就是了。
他隻得接過三件物體,連灰都沒擦,小心翼翼的放在桌麵上查看。
傑克笑眯眯的坐在旁邊,等待結果。
“奕哥……”
“嗯?”奕洲漫不經心的看了過來,麵無表情,灰色的眼睛裡帶著一絲詢問。
“……沒事。”唐南洋將話吞了下去。
奕哥知道剛剛他在笑嗎?
雖然不知道屠夫的規則,但唯一確定的是,傑克……在影響著他。
唐南洋耐著性子的看著三件物體。粉筆和鋼筆實在沒研究出什麼來,倒是那個懷表……
唐南洋在指針上輕輕一撥,頓時五米內,所有的物體仿佛虛化了一般,一陣扭曲。
奕洲期待的看著它。
但一秒後,懷表像是用了畢生精力,消散了。
“……”
這有什麼用?什麼也沒發生啊?
似乎是感受到了奕洲的失望,唐南洋再次拿起了那隻粉筆,將粉筆在桌子上劃了一道,這次,桌子上的筆跡發生了變化,粉筆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了一截,桌子出現了一個小小的方向箭頭,箭頭指向了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奕洲。
顯而易見,這是一個類似於警告的逃生者道具。
唐南洋被勾起了興趣,他想找張紙來試試鋼筆時,被奕洲阻止了。
“消耗品,省著點用。”
“這也太好玩了吧!奕哥!你還能找到嗎!”唐南洋雙眼放光,拿著鋼筆端詳,絲毫不覺得讓屠夫去找道具有什麼不對。
“……你早點休息吧。”
按捺住唐南洋的性子,奕洲起身,他原以為求生者道具多多少少都會帶來一點攻擊性,但觀察了幾次,發現大多數道具無法對屠夫造成影響。
更多的是輔助逃生。
這個遊戲……到底將逃生者和屠夫放在什麼樣的位置?單純的屠戮遊戲嗎?
奕洲看了看桌子上的警示方向箭。
逃生者……似乎沒有唐南洋想的那麼糟糕,屠夫,也並不是隨心所欲無所顧忌,隻是代價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