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
高瀾佇立在一根枯樹上,在黑暗中無聲的注視著下方的小閣樓。
天上厚重的黑雲托著慘淡的月光,將枯樹的影子映得宛如鬼手。
風漸漸大了起來,吹得她的風衣烈烈作響,高瀾閉上眼傾聽,感受風傳遞而來的信息。
風聲……流水聲……都在說明,這裡,是南麻身死的地方。
來到這裡並不容易,好在區域不大,還是讓她找到了。
高瀾從高處躍下,落在了雜草從中。
此時的屋內亮著小燈,窗戶內出現了一個男人的影子。
高瀾隱藏入黑暗。
“叩—叩—叩—”
風推動著門環,沉重的叩擊了三聲。
半晌,門“咯吱”一聲開了。
開門的是一個鼠頭鼠臉的男人,拿著一隻蘋果在啃著,他瞪著三白眼看了看外邊,發現沒人,疑惑的走了出來,四下張望著。
讓人膈應的是,男人左臉靠鼻溝的地方,有一顆碩大的肉瘤。
……這個男人的麵相,給人的感觀,很不好。
她豎了一下眉,沒有現身的打算,素手輕輕揚起,一道微風遮住了男子的眼,男子眼神一晃,目光呆滯的將門關上了。
高瀾跟著他進了門。
室內的陳設很簡單。
一張桌子,一個烤火爐,一床臟兮兮的被子,角落裡還有個大沙發。
男人呆滯的在沙發上坐下了,手機在他手上微微亮著。
高瀾掃了一眼,屏幕上亮著由四個英文字母組成的微信昵稱。
lynn。
這就是與南麻最後聯係過的男人?
高瀾拿過男子的手機,和藍麻一樣,上麵一片空白,沒看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她將手機還給男子,將目光投向閣樓。
樓上傳來淡淡的血腥味。
高瀾順著木製樓梯輕輕上了樓,樓道口彌漫著不明的腥味。
帶著一絲淡淡的屍臭。
高瀾隱隱猜到了是什麼,抱著糟糕的心情打開了閣樓門,裡麵的味道似乎是找到了宣泄口,濃鬱的血腥味及惡臭撲麵直衝腦門。
將空氣吹散,高瀾看向了異味來源,旋即,她的臉上出現了濃濃的厭惡之色。
一具女屍光溜溜的躺在桌麵上,身體已經被碎成六大塊,靠近生殖器的地方,有白色的惡心黏液流出。
這是藍麻……的屍體。
不難以看出,藍麻是死後才受到淩/辱的——這個凶手,在奸/屍。
高瀾唰的抽出刀,臉冰得像塊寒鐵,走上前去,將藍麻的屍體挑起,完成了係統的指正。
藍麻的屍塊在地板上發出沉重的撞擊。
與此同時,兩條係統的提示音出現在耳側:
【凶手已找出,獵場劇情破解44%,獵場即將解鎖】
【已引起凶手察覺,請立刻清空仇恨值】
身後的大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隨之響起的,還有男子的怒吼:
“你是誰?怎麼上來的!”
高瀾微微抬眸,窗外的月亮已經被雲層徹底遮住了。
她一向是不願意殺死遊戲之外的普通人的。
可今晚,此時此地,月黑風高…正是……
殺人夜。
————
等奕洲出來的時候,外麵已經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沒有任何一戶人家亮著燈。
這個村子實在太窮,各家各戶早早就歇息了,為的就是節約一點資源。
他在黑暗中並未感受到絲毫不適——或許這樣的黑暗對於倫敦的開膛手來說,才是最為舒服的。
“我用幽魂搜過了,裡麵沒有人。”
律師感覺到奕洲來了,沒有回頭,他正在手上逗弄著一隻幽魂,那隻紫色的小東西張著密密麻麻牙齒的巨口,像一隻小狗般搖尾乞憐。
張家的大門緊閉著,門後的門栓很是結實,強行進入的可能性不大。
“去把門栓毀掉。”
律師挑眉,對著手上的幽魂低聲說了一句,那隻幽魂便悠悠晃晃的飛到了門前,順著門縫鑽了進去。
一陣嗜咬聲後,門後傳來了門栓掉在地上的聲音。
律師輕輕一推,大門便嘎吱一聲開了,等候在門後的幽魂重新回到了律師手上,討好的舔了舔律師的手指。
“這是最聽話的一隻。”律師捏了捏冤魂的尾巴,對著奕洲解釋道,忽的將它拋向了奕洲:
“喜歡的話就送你了。”
幽魂撞在了奕洲的胸口,立即諂媚的奕洲身上鑽,奕洲反應平淡,將它捏在手中控製住距離:“我已經有寵物了。”
“什麼寵物?”律師好奇的看向了奕洲,他的幽魂用處極大,絕對不止表麵上這麼簡單,實在想不到奕洲會有理由拒絕。
“一隻兔子。”
“……”
律師先是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奕洲,似乎有點驚訝奕洲的回答,但他隨後想到了什麼,嘴角露出了一絲了然的微笑。
他並不認為殘忍的屠夫——尤其是一代屠夫的寵物,會是一隻普通的兔子。
這應該是對一名人類逃生者的稱呼,奕洲應該有某種特殊嗜好。
“好吧。”律師放出了十幾隻幽魂探路,對著奕洲示意道:“我們進去吧。”
張家的院子挺大,奕洲走到了左邊最近的一個房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裡是主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