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過來。”女人遠遠的喊了一聲。
A看了看手上的測試表，將其好好的夾在了檔案裡，朝狄娜走了過去。
這個一直教導他的女人，名字叫方狄娜，實驗室裡的男人們總是稱呼她微笑的維納斯女神。
而負責給他測試檢查，笑得比較慈祥的金發中年女人，叫凱莉。
相比於凱莉，狄娜要更加受歡迎，似乎人類更喜歡溫柔熱情的那一個，哪怕她們內在的本質上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彆。
A想著，走到了狄娜麵前。
“你有沒有興趣做個實驗？”狄娜朝他溫和的笑著，撩去了A額間的一抹碎發。
“嗯。”A沒有問是什麼實驗，點頭表示自己沒有意見。
“是這樣的，實驗室裡有兩個人出了意外，但是他們手上的項目又很重要，時間上不能耽誤。”狄娜一邊走著一邊拿過A手上的東西：“我想了想，好像隻有你能幫上忙了。”
A隨著狄娜穿過實驗室，視線穿過強化玻璃，落在實驗室裡的一種透明的凝膠上，他們似乎在製造一種液體，就是放在培養倉裡的那一種。
“嗨，艾伯特，我來幫你解決麻煩了。”狄娜朝著男研究員友好的笑了笑：“或許他可以幫您。”
“A？”被稱作艾伯特的男研究者抓了抓他半禿的頭發，看了一眼A：“也對，現在隻有A能做好了，他的理論知識學得怎麼樣？”
“已經全部記住了。”
“很好，A，你現在已經可以嘗試你的第一個實驗了。”
男研究者毫無保留的跟A介紹起他們的實驗，他們對A放心得很，在他們眼裡，A是不會出現任何問題的。
他們隻會覺得A做得還不夠快。
A第一次接觸到這些實驗器材，這讓他覺得有些興奮——這些東西至少比那些政治和軍事之類的書籍有意思多了。
他在這個實驗室裡，呆了整整一個月。
等到實驗順利結束，艾伯特終於點了點頭，示意A可以離開了。
A驚覺時間已經過了一個月：“我離開培養倉這麼久，凱莉不會生氣嗎？”
“你隻是工具而已，A，凱莉不會在意工具被誰使用。”艾伯特擠出來一個笑容：“但不得不說，作為工具，你還挺好用的。”
“………”
工具？
A知趣的沒有去問，那人碎叨叨的又開始低頭做事了，A想了想，離開了實驗室。
他在拐角找到狄娜的時候，發現對方正背對著他，恭敬的和自己的父親在對話。
“首領。”
“A的情況怎麼樣。”中年首領宛如一座鐵塔，立在走廊中央：“這個遊戲的影響力已經蔓延開了……時間不多了，我需要繼承人。”
“首領……你完全不必……”男研究員驚惶的說道：“不必如此著急……”
狄娜皺了皺眉，俯下身恭敬道：“首領，他學得很快……大概兩個月後，就可以跟著您了。”
“太久了。”中年男人搖了搖頭：“這個遊戲發展得太快了，兩個月後……我還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時間。”
首領說著，帶著人穿過透明的落地窗長廊，很快的消失在了視線裡。
A靠在牆壁邊緣，無聲地看著他們。
“A？你怎麼在這？”狄娜轉頭看見了A，有些意外的問道。
“實驗已經做完了。”A漆黑的眸子看著狄娜，頭一次沒有笑出來：“我想，艾伯特下次還會需要我。”
“真好，”狄娜微笑的稱讚道：“A，你已經變得越來越優秀了。”
“你想讓我做的。”A平靜地看著她：“我都會做到。”
“我很欣慰你有這樣的想法。”狄娜朝著A眨了眨眼睛：“要一直聽話哦，A。”
“…………”對方的回答讓A沉默了下來，他有些失望她會這麼回答他。
“來，A，做個測試表，是關於你的興趣的。”狄娜微微一笑，走到實驗室門口壓著A坐下：“等一下凱莉就會來取……”
“那你呢？”
“很抱歉，A，我也很想陪你，但我現在需要工作。”狄娜低頭親了親A的臉頰，揉了揉他的碎發。
她轉過身，忽的感覺手腕被攥緊了。
“狄娜……我是被製造出來的工具嗎？”
狄娜愣了愣，轉過頭看了眼A，對方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
她對著A笑了笑，轉身拍了拍A，眼裡是A看不懂的複雜：“你為什麼會這麼想？”
“…………抱歉，”A愣了愣，意識到了什麼，鬆開了狄娜的手腕，內心無端生出一股無力感，但他將自己的情緒隱藏得很好，朝她淡淡的笑了笑，低頭重新在實驗表上寫了起來。
狄娜注視他良久。
“A，你不必太早就學會忍耐。”
筆尖微不可見的停頓了一秒，A抬起頭，想要說點什麼，然而狄娜隻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轉身離開了。
她是在……在乎我嗎？
A拿起旁邊的茶水喝了一口，轉眼看到了狄娜遺落在桌上的工作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