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策。
而且白溪鎮和雲城周邊古鎮並沒有太大區彆,都是古式建築物,外加賣各種旅遊紀念品的小販,商業氣息偏重。
阮念初沒逛幾個地方,就犯懶不想走了。
厲騰垂眸,那姑娘蹲在路邊跟個鴕鳥一樣,耷著頭,興致蔫蔫。他皺眉,“哪兒不舒服?”
“沒有不舒服。”阮念初搖頭。
“那你蹲這兒不走。”
她癟嘴,語氣裡的撒嬌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累啊。”
厲騰很討厭事兒多的女人,但對象換成她,他一點脾氣都沒了。靜默幾秒後,說:“你要背還是要抱,自己選。”
“……”阮念初被這道選擇題嗆了下,乾笑:“我選找個地方喝杯茶。”
最後,他們果真就找了一個咖啡廳喝茶。
淡雅宜人的裝潢,暖燦燦的陽光,和交織著紫藤花串的透明玻璃天花板,每一樣,都很適合睡覺。
於是阮念初在雅間的沙發上躺下來,閉著眼,表情愜意。
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厲騰垂眸看手機。短信箱裡有幾條楊正峰發來的消息,都是用暗語問他情況。他麵無表情地回複:蛇出洞,一公一母。
隨後把短信箱清空。
旁邊,阮念初頭枕在沙發扶手上,呼吸均勻,睡顏很恬靜。一縷發絲從耳際垂下來,搭在臉頰旁邊。
他看了她片刻,伸手,把那絲碎發給她捋到了耳後。然捏住她的下巴晃了下。也閉目養神。
透明玻璃外,外麵晴了大半日的天卻不知怎麼的,暗下來,並且劃過一道閃電。
一場大雨突如其來。
*
阮念初是在下午六點醒過來的。醒來時,她身上搭了一件男士外套。
她睡眼惺忪看了看手機,打哈欠,“都這麼晚了啊……走吧,再不走天就黑透了。”
桌上溫著一壺果茶,旁邊是兩個茶杯。厲騰端起其中一杯喝了口,沒什麼語氣地說,“我在隔壁客棧訂了兩間房。今天就住這兒。”
聞言,阮念初動作一下就頓住了。她皺眉,“……一百來公裡的路而已,沒必要在這兒住吧。”
厲騰說:“下午下了場大雨,高速公路有一段出現了滑坡。搶修好要等到明天。”
“……真的?”她那表情,擺明了有點不相信。
厲騰沒搭腔,麵無表情打開手機翻幾下,遞給她。她接過一看,是一則山體滑坡導致高速封路的新聞。發送報道的單位是“邊城快訊”。
鐵證如山,證明他沒有說假話。她撫了撫額,把杯裡的果茶喝光,然後跟著厲騰一道離開咖啡廳。
外麵的青石板路濕漉漉的,被大雨衝刷後的小鎮,行人稀少,終於顯出幾分古雅美態。阮念初拿出手機,對著街景隨手拍了張照。保存。
客棧是厲騰打電話訂的。
前台小姐核對信息,給了他們兩張放開。307和315,剛好隔了一條走廊,麵對麵。
兩人一起乘電梯上樓。
電梯是鏡麵門,門鏡裡的一對男女,前者神色自若,後者若有所思。然後阮念初看著鏡子裡的厲騰說:“訂兩間房,這件事上我覺得你很君子。”
厲騰也看著鏡子裡的她,語氣挺淡,“我要不君子,你以為自己還能囫圇個兒站這?”
“……”
“在房間裡待著,彆亂跑。非要出去得跟我說一聲。”
“哦。”接著各回各房間。
阮念初進門之後就把自己扔在了床上,玩了會兒,忽然想起自己的手提包還在厲騰那兒。她之前從咖啡廳出來忘了提包哦,他順手就幫她拿了。
於是她用酒店的座機給他打電話。
嘟了一聲,通了。
“有事兒?”
“我的包好像還在你那邊。”她這麼說。猶豫著是自己過去拿,還是讓他給她送。
然後便聽見厲騰說:“等著。”
幾分鐘後,她就聽見了敲門聲,砰砰。
阮念初把門打開,接過包,“謝謝。”
厲騰抬眸掃了眼她屋裡的環境,沒什麼語氣道:“你檢查一下自個兒房間,看有沒有問題。”
“……什麼意思?”她沒明白。
厲騰跟她解釋不通,索性繞開她直接進去了,桌下,地毯下,床下……每個角落都仔細檢查。
阮念初狐疑地關上門,想了想,問他:“你是怕又出那天晚上的烏龍麼?”
他沒答話,隻是轉身看了她一眼,指指,“去檢查你的床和枕頭。”
“哦。”她點點頭,很聽話地踢掉拖鞋跳上床,摸摸這兒,拍拍那兒。然後站起來,踮起腳去檢查天花板上的燈。
床墊彈性十足,軟軟的,她半天夠不到燈。
隻好跳起來。
可這一跳的力道沒有掌握好,她直接踉蹌了出去,直杠杠的,飛向背對她的厲騰。她臉色大變低呼了一聲。
厲騰皺眉,回身刹那,那姑娘整個人呈樹袋熊狀直接撲他懷裡。
他兩手下意識地接住她,有力托穩。但這撲勢太強,他被撞得踉蹌兩步,背剛好碰到牆上的燈開關。
啪一聲。
一室漆黑。
周圍瞬間就陷入了死靜。
“……”黑暗最令人恐懼。阮念初呼吸忽然變得有些急促,心臟飛快,想說什麼,一抬頭,額角皮膚就蹭到了一處棱角分明的堅.硬,胡茬粗糙。
是厲騰的下巴。
她身子驟然一僵。
片刻後,他輕輕滾了下喉,垂眸,在黑暗中尋找她微甜的呼吸,低啞道:“阮念初。”
“嗯。”她在他懷裡,聲音微顫。
他額頭貼緊她的,微闔眸,親昵地蹭了蹭,“親一個?”
阮念初臉微紅:“不。”
“我當你說行。”厲騰淡笑了下,找到她的唇,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