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6(2 / 2)

半吟 弱水千流 8895 字 8個月前

看守所被遠遠留在了身後。

起風了。便簽條被風吹起來——

你有沒有真的喜歡過我?

保重。

*

喬雨霏和江浩的愛情故事,就這麼結束了,美好的開頭,浪漫的過程,最後是反轉到極點的結局。

當晚,阮念初陪喬雨霏去了居酒屋喝酒。

“什麼真愛,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那都是古時候的事兒,現在的人想要真愛,那都隻能靠做夢!”喬雨霏酒過三巡,開始醉醺醺地跟阮念初說教,“我告訴你,天下烏鴉一般黑,男人都他媽是大豬蹄子,大屁.眼子!”

“嗯。你說得對。”阮念初一邊附和,一邊搶下她的酒瓶,喚來服務生結賬,“這桌買單!”

真愛小鮮肉是犯罪分子,給了喬雨霏一記沉痛打擊。她清醒的時候還能強顏歡笑,酔起來,卻哭得眼妝都糊成一團。阮念初連拖帶抱,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喬雨霏弄上出租,送回家。

折騰完,等阮念初回到軍區宿舍時,已將近晚上的十一點。

她下了出租,邊往單元樓走,邊思考喬雨霏之前說的話。江浩的背叛讓喬雨霏不再相信真愛,故而,有了那番“真愛做夢論”。

其實也不無道理。

古時候,車馬很遠,書信很慢,一生隻夠愛一個人;現代社會,各類聊天軟件,光速秒回,成年男女逢場作戲,鮮少有人再把“愛”字掛嘴邊。

真正為愛結合的人,越來越少,將就搭夥過日子的夫妻,越來越多。

有的人稀裡糊塗扯個證,生兒育女柴米油鹽,過完一輩子,也不知道什麼是真愛。

這麼一對比,阮念初忽覺自己很幸運。她的真愛,沒有讓這份生命孤獨太久,在她十九歲那年,便以一種金光閃耀的方式出場。

至於那蹉跎的七年,或許隻是為了讓他們重逢時,都遇見彼此最好的樣子。

這麼想著,她走到了家門口。

門縫裡沒有光。阮念初猜測厲騰應該還在外麵忙,沒多想,徑自掏出鑰匙打開房門。

屋子裡黑漆漆的。

她關上門,伸手去摸牆上的開關,“啪”一聲,燈卻沒有亮。

“……奇怪,”阮念初皺眉,嘀咕著,摸黑換上拖鞋往客廳裡挪,“這燈昨天都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壞了。”

這時,客廳中央冷不丁響起個聲音,淡淡道:“燈沒壞。停電而已。”

“啊!”阮念初嚇得尖叫出聲。

屋子裡緊接著又有其他聲音響起。

“哥,你嚇到咱嫂子了。”

“要你多嘴。”另一人打了先前那人一下,低斥,“誰許你出聲的。”

“……”阮念初眼睛適應了黑暗,這才依稀看見,客廳裡或站或坐,立著十來個高大人影。她伸手胡亂摸空氣,輕聲喊:“厲騰,是你麼?你在哪兒?”

話音剛落,漆黑空間便亮起了一點光。

她循著光微轉頭,看見厲騰坐在沙發上,單手舉著打火機,戴著軍帽,身上還穿著深藍色的軍服。依稀火光照亮他的臉,帽簷下五官冷峻,輪廓分明。

她轉眸看了看周圍,微訝,“何虎?石頭?趙小偉……你們也在呀。”屋子裡的其他人,竟都是獵鷹的幾個主力突擊隊員。

“是啊。”石頭表情沉重幾分, “聽說楊隊受了傷,我們連夜從部隊趕過來。”

“幸好厲哥說楊隊身子骨硬,問題不大。真把我們嚇夠嗆。”何虎笑了下,接話,“隻可惜封閉治療不讓探病,估計這次是見不到他老人家了。”

“……”阮念初明白過來,心想大概是厲騰為了不讓他們擔心,刻意隱瞞了楊正峰的真實病情,隻好跟著笑了下:“是啊。楊隊平時身體那麼好,受點傷……養養就好了。”

“就是。”何虎笑,“雖然沒見到楊隊人,但是知道不算太嚴重,我們也能放心點兒了”

阮念初點頭,半秒後想起什麼,“哦對,你們先坐,我去給你們泡茶。”

一個青年戰士攔住她,笑道,“嫂子彆忙活。泡茶可就見外了,咱又不是外人。”

她彎唇,“自己人也得喝水。”說完就轉身走向廚房。

厲騰抬眸喊她的名字:“阮念初。”

她頓步,回轉身來,“你叫我乾什麼?”

厲騰漆黑的眼盯著她,說:“你彆亂跑。”

“我沒亂跑啊。”她好笑,“你不懂事,難道要我跟你一起不懂事麼?兄弟們難得來一次,一杯茶都不給人泡。”說完就又要走。

厲騰擰眉,“我讓你站那兒彆亂跑,沒聽見呢?”

“……”阮念初有點無語,也皺起眉,“你怎麼奇奇怪怪的,讓我站這兒乾嘛?裝木頭麼?”

厲騰靜幾秒,深吸一口氣吐出來,側目,朝何虎幾人點了下頭。戰士們會意,伸手從褲兜裡掏出一模一樣的軍用打火機,“蹭”一下,打燃。

一排火光驅走黑暗,瞬間照亮了整個客廳。

“……”阮念初眸光閃了閃。

石頭伸手捂住心口,小聲:“我突然好緊張。”

何虎瞪他,“厲哥求婚又不是你求婚,你有什麼好緊張的?”

厲騰站起身,整理軍帽和衣領,然後拿起擺在桌上的一束稻花,筆直走向她。軍裝筆挺,宛如白楊。

阮念初再遲鈍,也已經猜到點什麼,微微瞪大了眼。

他停在了她身前,笑了下,“之前的求婚你不滿意,今兒重來一次。這些都是我過命的好戰友,好兄弟,他們做個見證。”

阮念初沒有說話,此時此刻,她根本說不出任何話。

下一秒,厲騰便單膝跪地,抬眸凝視她,以最莊重而低緩口吻,對她說:“阮念初,這些話我這輩子可能隻會說這一次,所以你要記清了。”

她眼前有點模糊,應了聲:“嗯。”

他說:“你是我見過的最好的姑娘,我認定你就不會再改。我的心一半是國,一半是你,我這輩子一半為國活,一半為你活。阮念初,你願不願意嫁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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