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龐貝醉了,但是她並沒有失去意識。
喻幸在吻她,這件事她很清楚。
就是腦子特彆的迷糊。
龐貝已經沒辦法思考這種情況,是對是錯,是好是壞,應該還是不應該……
隻有身體誠實地告訴她,很舒服。
他身上是她喜歡的味道,很淡,很香,雅致又清冽。
他的眉眼是她喜歡的樣子,他高挺的鼻子刮著她的鼻尖,兩人的鼻頭,像一對耳鬢廝磨的鴛鴦。
不由自主的,龐貝就張開了嘴,卻閉上了眼,一會兒跟上他的節奏,一會兒又掉鏈子,有一下沒一下地回應他的吻。
顯然喻幸不滿意她偶爾掉線的狀態,捧著她的臉頰,抬起她的下巴,更充分而滿足地□□,每輕咬一下,心裡癢癢的地方就被恰到好處地撓一下。
舒服極了。
“唔……”龐貝蹙眉,側頭躲開喻幸的牙齒,嬌聲說:“好累。”
吸不上氣。
喻幸喉結滾動著,呼吸變得粗重,眼睛發紅地盯著躺在床上的她,她的眉毛細潤秀勁,比普通的清麗多了一層韌勁兒,她的眼尾有些長,眼皮紅紅的,嫵媚可人。
這漂亮的雙眼睛,好像在普通人臉上,不容易長出來,可偏偏就長在她臉上。
他不知道怎麼描述心裡奇異而特殊的感受,她明明和所有人一樣,卻又明顯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不知道是什麼賦予了她獨特性,讓他沒有辦法將她和彆人一起歸為一類。
幾乎是本能的,他被她的一切所吸引,裡裡外外,肉|體到靈魂。
喻幸低下頭,臉埋在龐貝的頸窩,溫熱的氣息噴在她脖子上。
他攥著一綹龐貝落在床單上的頭發,死死地捏著,在她耳邊啞聲說:“龐貝……我好像……”
好像要死了。
龐貝扭頭,想看耳邊是誰在講話,但她看不見,隻有下巴側過去的時候,刮過一片利落短發的觸感,像在草地上摩擦。
很不舒服。
她推開壓在身上的人,翻身找水喝。
鄭清秋熬好醒酒湯上來敲門。
喻幸也從床上坐起來,抹了把臉,強打精神說:“奶奶,我來喂,你早點去休息。”
鄭清秋看著酩酊大醉的龐貝,悄聲囑咐喻幸:“貝貝喝醉你可不能亂來的呀。”
喻幸沉默片刻,扶著鄭清秋的肩膀出去,說:“……我知道。”
鄭清秋一邊擔心,一邊念叨,自言自語地回了自己的房間。
喻幸摟著龐貝坐起來,讓她喝湯。
龐貝口渴得要死,一口氣喝了不少,然後就睡了,這一睡,就睡死了,沒有蘇醒的跡象。
但她睡得不安穩,很熟練地自己把自己的衣服給脫了。
喻幸:“……”
他彆開臉,打開衣櫃門,找了件睡裙給龐貝穿上,給她蓋好被子。
做完這些,他是想走的,但想起龐貝酒品其實不好,喝醉了睡覺愛蹬被子,又不放心。
洗完澡,他乾脆在化妝鏡前的凳子上坐了會兒,果然沒幾分鐘,龐貝就把被子給蹬了。
喻幸也跟著睡進去,抱著她,把被子裹好,兩人像粽子一樣被包在一起。
有這樣強有力的禁錮,龐貝終於老實了。
他捧著龐貝的後腦勺,像以前她要求的一樣,在她額頭上印下輕輕一吻,心裡亦默念她要求的安眠聖經:晚安,寶貝。
翌日,龐貝醒來的時候,像在雙生蝶的繭裡麵。
被子裡,一個她,一個他。
以及,她身上還穿著陌生的睡裙。
龐貝:“……”
清醒之後,宿醉後遺症來了,龐貝頭疼欲裂。
她皺著眉頭,吹開臉邊的頭發,眼睛半明半昧,語氣慵懶之中帶著點不悅:“喻幸,醒醒,你把被子壓得太死了,我動不了。”
喻幸在龐貝的呼喚之中,緩緩睜開眼睛,迷茫地看著她。
龐貝徹底清醒,四目相對,她麵無表情地問:“你能先起來嗎?”
“嗯。”喻幸爬起來穿衣服,龐貝裹著被子,一言不發地盯著他。
喻幸一邊扣上襯衫的扣子,視線一點點低下去,望著她解釋說:“昨天你……”
龐貝無情打斷:“閉嘴。”
該記得的她記得,但是——她口吻不善:“我記得我沒讓你給我換衣服,我也沒讓你跟我睡一起。”
喻幸的手指停在最上麵的一顆紐扣上,正好在喉結處,他修長的拇指,停頓下來,無意識地撫了撫性感的喉結,淡定說:“你自己把衣服脫了,當時奶奶已經睡了,所以我給你穿了一件裙子。你蹬被子,我怕你著涼,所以抱著你睡。”
龐貝半張臉埋在被子裡,明媚的眼眸瞪著他:“借口。”
喻幸垂頭,在西褲上穿過金屬頭的皮帶,黑色的皮質穿過他線條流利的腰,“哢噠”一聲,扣上之後,他很坦蕩地承認:“你說的沒錯,是借口。如果你想討回來,今晚就可以。”
龐貝臉頰驀然變紅,眨著眼,仰望著他。
怎麼現在變得這麼不要臉了。
如果警|察叔叔管一管這種人,她現在就call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