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娘,恁回來啦?”
蹲在周家院子裡的周栓子,連忙站了起來,瞅見他這個二大娘手裡拎著的好東西,眼睛頓時亮了起來。
“是栓子啊,你咋找到這來了?”
這個周栓子,和他爹周紅眼一樣不招人待見。
她們自打那天在街上碰到那個李大妮後,一家人都沒咋出過門,就連去外麵提水,都是早上五點多,天上灰蒙蒙的時候。
真不知道他咋摸到這來的。
“二大娘,俺聽人說嘞,這下好了,你們也在榕城,俺們可算是找到依靠了。”
周栓子恬不知恥的說著這話,聽的王翠芬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栓子,你在這也沒事就回去吧,我們也不留你了。”
“二伯,俺這剛來,你咋就把俺往外轟啊,俺就你這個一個親二伯,你咋這樣對俺啊?”
周栓子可不想走,他還惦記著他這個二大娘拎回來的東西哪,他二伯一家這日子過的是真好。
“二大娘,你那手裡拎的是啥啊,是羊肉嗎?
那油紙包裡包著的該不會是燒□□?這味真香。”
周栓子看著那油紙外浸出來的油印子,這味和旁人從熟食店提出來的燒雞是一樣的味……
他沒事,就愛蹲在熟食店門口往裡張望。
“啥呀,我們咋能吃上這樣的好東西啊,是廠子裡的鐘乾事,讓我們幫他給捎回來的……蛋兒,拿著,給鐘乾事家送去。”
王翠芬和劉小娥把手裡的東西都塞給了貓蛋,貓蛋提著東西,就往外走。
周栓子的眼睛緊緊的盯在那上麵,直到他侄女的背影消失不見才收回目光,臉上流露出一抹失望來。
“是給旁人捎的啊……”
“不是給旁人捎的,難不成還是俺的?俺哪有錢吃這些好東西啊,栓子,你來的正好。
我二大娘我心口疼的老毛病又犯了,正愁家裡拿不出錢,給我去醫院看病哪。”
“二大娘,旁人不知道,你可是知道的,俺家窮的叮當響,俺可沒錢借恁。”
周栓子以為他這個二大娘是朝他借錢的,急忙說道。
“栓子啊,我知道恁沒錢。
你還記得不,你小時候,我這個二大娘那可是最疼你的,有個窩窩頭,沒舍得讓你向南哥吃,都給了你……”
王翠芬說著子虛烏有的事,說的周栓子一臉的迷惑,
他這個孬種的二大娘,以前真對他這麼好過?
“你彆看大娘我現在好好的沒啥事,其實啊這心口絞痛絞痛的,我都在一個勁的強忍著。
尤其是到了晚上,那疼的更厲害,頭上的汗像是往下淌的一樣。
成夜成夜的睡不著,二大娘在你小的時候,那樣疼你,你可不能沒良心。”
王翠芬捂著心口,疼的眉頭直皺,她還對周栓子說,她這是剛從醫院回來。
“二大娘,有啥俺能幫到恁的,恁就說吧,恁能幫就儘量的幫。”
王翠芬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周栓子再不表個態,不就成沒良心的人了嗎?
反正借錢是不可能的,他要是有錢,他還來這乾啥?
早就租個房子,帶他的徐妹妹住在小院裡吃香的喝辣的了。
“二大娘就知道栓子你是個孝順,有良心的娃……知道你沒錢,不過我聽說,賣血能換錢。
人大夫說你二大娘我得了難纏的病,要趕快拿錢去治病,否則就活不成了。
栓子啊,你說啥也要幫幫你二大娘我啊……你不幫我,你就是沒良心的人。”
周栓子被他二大娘這番話,都嚇傻了。
讓他去賣血,給她治病????
真虧他這個二大娘能想出來,他有些不高興,
“二大娘,你讓俺去賣血……俺向南哥,還有俺二伯,他們也都能去賣啊?”
他和她又不是一家人,憑啥讓他這個不親的侄子去賣?
“你向南哥,身子弱,可不能賣血,你二伯,三天兩頭的有病,哪有你這年輕人身子骨壯實。
恁和恁爹現在都住在哪啊?在這世上,咱兩家人親的就像一家人一樣,你不知道我有多掛念你們。
這正好,咱順便拉著恁爹,恁爺倆,去醫院賣血去,這下恁二大娘我的病有指望了。”
王翠芬高興的不行。
“栓子,好兄弟,都怪恁哥我的身子不爭氣,要不然我早就去賣了,這下你們來了,有了你們,這可真好啊,俺三叔在哪那?
我去把他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