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伯嘿嘿一笑:“他才多大,還沒開竅呢,再過幾年就知道了。”
但寧氏見兒子對魚姐兒這麼上心,魚姐兒又乖又聽話,還會照顧妹妹,一下也心動起來:“再過幾年你兒子就該說親了,你看魚姐兒如何?”
張家雖幾輩子都從土裡刨食,但好歹也出了個大夫,張大伯雖然覺得喜歡魚姐兒不錯,但還是覺得這事沒譜:“不成,咱們可是一個姓,魚姐兒和大桃且還在五服內,真乾了這事兒得被人戳著脊梁骨罵,老婆娘一天吃多了淨胡說。這樣結親往後孩子容易出事。”
寧氏聽了也笑起來,“還不是怪你兒子,傻得讓人險些昏了頭。”但魚姐兒長得好,兒子不能還有彆的人選,寧氏想了會兒又道:“你看洛哥兒如何?”
洛哥兒是寧氏娘家侄兒,家裡也有些田地,在鄉裡日子也算數得上的。張大伯還是沒同意:“孩子這麼小哪就說得上這個了,你中午沒聽二伯說?魚姐兒這麼點大都在學文識字了,二伯還打算把自己的手藝交給她。這樣的人,鄉裡的小子不說春生兩口子,就看張阿公也是不會肯的。”
見魚姐兒這樣得家裡疼愛,寧氏更覺得可惜,但她素來是個開明人,聽丈夫這麼一說便也撂開手。
大桃鄉一共快百戶人,占了很大一片地。這片地上水草豐茂,想要到哪割草都行。但豬最愛吃的還是灰灰草。這東西路旁、荒地和田間到處都是,都不用費心找。但農家砍柴打草都有自己習慣的地方,大桃一般都在自家山頭,還能順便給桑樹整整環境。
張知魚當然認識灰灰草,不過這會兒到地方了她才發現自己光有背簍,寧氏壓根兒沒給她裝鐮刀,這是把她當出來放風的孩子哄呢。
大桃和小桃也不在乎她割不割草,滿山,哦不,坡裡給兩個妹妹邊找玩的邊割草,足足割了一個多時辰才意猶未儘地抱著滿滿的背簍回來。
回家後兩個少年就去拿了中午剩下的潲水,和豬草一起拌勻了,再提到豬圈去喂豬。豬吃得多拉得多,還要養足足兩年才能出欄,滿鄉養豬的就沒幾家人,大房卻仗著人多午養了三隻,大的是豬爹豬娘,小的是新下的豬兒子,本來還下了好些,都被寧氏賣掉了,就剩這一個精挑細選小豬在家。
張知魚拉著妹妹去看,這會兒的豬黑黑的,又瘦又小,看起來跟記憶中白白胖胖的大肉豬半點不搭邊,倒是跟豬八戒很有可能是近親。
夏姐兒頭回見著豬一點兒也不怕,她膽子素來便大,隻覺得這豬威風凜凜,不比那小狗兒好?
“這個豬能給我一頭騎著玩兒麼?”夏姐兒獅子大開口道。
大桃盯著眼前小小一個人,張口就要他家一口豬,嚇驚得心都快不跳了,忙搖頭道:“夏妹妹,豬不是小毛驢,不能騎。這豬我們都養了一年多了,再過陣子就能殺了賣錢,也不能給你。”
看了看兩頭還沒殺的大豬,張知魚直納悶兒,養了快兩年,都生小豬了看起來還沒一百斤。
大桃和小桃熟練地把豬圈一開,用掃把把豬糞清理乾淨,又把潲水倒進去。
豬崽兒才一個多月大,還是小小的一隻,豬爹豬媽都可著勁兒吃自己的,壓根不管它。
大桃熟門熟路地就和小桃兩個把小豬崽抱出來,單獨拿了個盆裝了食給它。
張知魚一看豬崽肚皮就道:“難怪豬長不大,你們都不騸豬嗎?”
大桃打小在鄉裡野,什麼不知道,聞言隻感覺胯·下涼風四起,低聲道:“魚、魚妹妹,你是女孩,不好亂說的!”
張知魚一見他這樣就細細給他解釋:“馬都要騸了才乖,豬也是一樣的,騸了的豬能長兩百多斤!”
“兩、兩百多斤?”大桃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張知魚嚴肅點頭:“就這我還是抻著說的,最肥的能長三百斤呢!”
小桃也忍不住問:“魚妹妹,你從哪裡知道的啊。我們怎麼不知道。”
張知魚就道:“書上都是這麼說的,我記得。”其實張知魚在這哪看過什麼類似的書,不過是一點兒以後的人眾所周知的常識罷了。
大桃同所有莊稼人一樣,對書的那是有著天然的敬畏,他也聽張阿公說了魚姐兒在念書認字的事兒,是以這會兒都不帶猶豫一下就信了。轉頭就撂下潲水桶風一般跑到田裡滿臉喜色地跟張大伯道:“爹,趁豬還小,咱們給它騸了吧。”
張大伯正在鋤地,好懸沒一鋤子砍到腳。田裡的張家人也被驚住了,一時之間竟沒人說話。
張大伯默默深吸了一口氣,重新把鋤頭扶起來道:“不就讓你喂了它幾頓嗎?至於把人家給騸了嗎?人家好好的一隻豬崽兒在圈裡,還沒兩根筷子長,你乾嘛要騸人家?你就下得去下去手?”
“這孩子是痰迷了心竅了。”張二伯也扶著鋤頭搖頭。
大桃看著他爹揮過來的棍子,絕望地在心裡呐喊,爹,不是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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