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隻有一盞冷白色的床頭燈亮著,蘇荷走進去兩步,看到灰藍色床上躺著的人,她低聲喊道:“謝樓。”
床上的人動了下,蘇荷呼吸一頓,就見他的手搭開了,側頭看過來。
四目相對,謝樓眯了眯眼,嗓音暗啞:“過來。”
蘇荷:“......”
她走上前,來到床邊,以為他清醒著,彎腰問道:“晚飯你想吃什麼?是不是還燒著?要不要去看醫生?我...我叫陳曜來。”
謝樓修長的脖子露在被子外,被光線投射著,鎖骨隱約可見,他手還搭著額頭,卻沒有回答蘇荷的話。
神色有著發燒時的倦怠,但仍無損他那逼人的氣勢。
問完,他沒有回答。
蘇荷頓了頓,再彎腰,“謝樓?”
這時,謝樓伸手,修長的手指掐住蘇荷的下巴,拇指揉著蘇荷的嘴唇,嗓音很啞:“你怎麼還不走?纏了我一個晚上了。”
蘇荷艱難地出聲:“....什麼?”
*
這時,刺耳的手機鈴聲猛地響起。蘇荷反射性推開謝樓的手,站直了身子,去摸手機。
謝樓手被揮開,突地,似是醒過來。他反手擰開了床頭另外一盞燈,房間裡大亮,蘇荷拿著手機,跟他對視。
謝樓眯了眯眼。
想起了剛剛他做了什麼。
他麵無表情地坐起身,靠在床頭,有些硬邦邦地道:“接電話。”
蘇荷陡然驚醒,挪開視線,走出門去接電話。
謝樓看著她出去,身子放鬆,閉了閉眼。
媽的。
做了一個晚上的春夢。
夢裡的女人,全是她。
他揉了揉唇角,下床,往浴室裡走去。
來電是她那個便宜的妹妹,蘇荷站在門口,好久都沒想接,直到電話鈴聲快要停了,蘇荷才喂了一聲。
那頭,女生軟弱的嗓音卻帶著刺耳的話:“惠姨是不是昨天去看你了?”
蘇荷擰了擰眉,“是又怎麼樣?”
周語語嗬了一聲:“惠姨真是異想天開啊,還指望著你能嫁給有錢人嗎?”
看來,她打這通電話,就是來嘲諷她的。
蘇荷直接掛斷。
並將她的號碼拉黑。
周語語,她繼妹,十九歲,身體病弱,很不喜歡這對突然闖入她家庭的母女,但她不喜歡歸不喜歡,卻總是跟蘇荷搶王惠,私下就針對蘇荷。
掛了電話後。
蘇荷坐在沙發上,有些發呆。
謝樓剛剛...是把她當成另外一個人了吧?
嘴唇還有些疼。
主臥室的門打開,蘇荷轉頭看去,謝樓頭發滴著水走了出來,蘇荷下意識站起來,問道:“想吃點什麼?”
“你燒退了嗎?”
謝樓看她一眼,有些冷漠,懶洋洋地拿起衣架上的毛巾,擦拭頭發。
“退了,粥吧。”
蘇荷點頭,轉身進了廚房。
藍色毛巾在頭上蓋著,謝樓靠在門上,眼眸看著她纖細的腰還有後背,一瞬間,腦海裡,全是旎旖畫麵。他眼裡閃過一絲戾氣,隨後扔了毛巾,偏頭從電視櫃上拿了煙,低頭點燃....
考慮到他胃口問題,蘇荷煮粥還弄了點小菜。順便煮了昨晚沒煮的薑湯放在保溫壺裡,端著粥跟菜出來,就聞到空氣中的煙味。
蘇荷看了眼剛發完燒還在抽煙的謝樓。
謝樓偏頭看她。
兩個人對視一眼,蘇荷挪開視線,將粥擺好。
謝樓看一眼手裡的煙,很明顯剛剛看到她擰眉心了。
他唇角勾了下,那股戾氣竟然散了些,他走過來,在餐桌旁坐下,順便掐滅煙。
蘇荷擦擦手,說:“我回去了。”
謝樓端粥的手一頓,隨即,他往後靠,看她,“不等我吃完了,再盯著我吃藥,再走嗎?”
“這都是因為你。”他惡劣地加了一句。
蘇荷:“......”
行。
確實是因為她。
蘇荷轉身進了廚房,拿了碗筷,出來,自己也舀粥,坐在一旁,也喝起了粥。
謝樓夾了菜,偏頭看她一眼。
眼眸裡深深的,隨後他挪開,低頭吃。
很顯然,謝樓並不喜歡喝粥,吃了才一碗,就放下了,隻專心地吃小菜。
蘇荷看他一眼,就知道他這挑嘴的毛病。
她低聲說了句:“再喝一碗粥,否則你今晚很容易餓。”
謝樓抬頭看她,“管我呢?嗯?”
蘇荷立馬閉上嘴,一臉你愛怎麼樣怎麼樣。
謝樓眯眼看她。
好一會,他將碗推給她,“再裝一碗。”
蘇荷沒什麼表情,起身,給他再裝了一碗粥。
他伸手接過時,兩個人指尖相觸,謝樓眼眸猛地閃過一絲欲望...
那是夢裡,沒有得到紓解的欲望。
蘇荷卻沒有任何察覺,她遞給他後,進廚房去收拾。
謝樓喝了一口粥,指尖摸了下唇角,半響,吮了兩個人剛才相觸的位置。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