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荷忍笑, 剛想說話。手腕被他用力一抓,她撲到他懷裡, 被子滑落下來, 她鼻子直接撞到他溫熱的胸膛。
他睡衣敞開了大半個胸口。蘇荷紅了臉,想坐起來,謝樓拽著她的手腕, 環上他的腰。
他低低地在頭頂道:“你想我死?嗯?”
他身上有種被子悶出來的熏香味還有一點沐浴香味,還怪好聞的。眼前又是紋理分明的胸膛,鎖骨。蘇荷處處都覺得熱了。
她小聲地問道:“你好些了嗎?”
謝樓一隻手囚著她,另外一隻手在她後背順著。但估計還是沒什麼力氣,彆的動作沒敢繼續。
他鼻腔哼了一聲。
蘇荷說:“那我給你煮點粥吧,家庭醫生去乾嘛了?”
謝樓半眯眼, 道:“去買點菜。”
“嗯。”蘇荷推著他身子, 想讓他躺好。謝樓垂著眼眸看她, 任由她推,就是大手扔緊捏著她手腕。
蘇荷看他眼眶輕微發紅, 發絲有些濕潤,雖還帶著一點點的戾氣, 卻似又乖順了幾分。
當真像隻貓兒了。
蘇荷抿著唇, 一直忍笑。
謝樓用力拽她, 將她拽到跟前, 鼻子抵著鼻子, 他冷眼問:“你笑什麼?”
“唔, 你現在像隻貓。”
謝樓愣了愣, 嗤笑一聲:“那也是野貓。”
蘇荷:“小貓。”
謝樓:“......”
氣不勻,沒力氣回懟。
他剛吃了藥,實則藥效正湧上來。連帶著意識其實都不是很清晰,蘇荷看出來了,她輕輕轉動著手腕,慢慢地把手抽出來,拉了被子,給他蓋好。謝樓抿著唇,手背搭著額頭,很快睡著。
蘇荷在床邊坐了會,看了他好一會。
兩個人鬨了這麼兩天,這人就給鬨病了,他是有多脆弱?
這讓她想起,那一兩天,他看人的眼神,將她往死裡看,欲言又止,狹長眼眸全是話語。
隻是她逃避,不想看不想聽,不當一回事。
*
呆坐了一會,外麵傳來了聲響。把蘇荷的思緒給拉了回來,她立即起身,腳踩站在柔軟的地板上,探頭看了出去。
一名戴著眼鏡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提著一袋子菜走進來,估計是看到蘇荷了,他將菜放在餐桌上,問道:“少爺還睡著?”
蘇荷不得已,走了出去,道:“他剛睡下。”
“唔,好,晚點輸個液,應該就好了。”他這麼說,又指著桌子上的菜,“你會做吧?麻煩你了。”
蘇荷穿了拖鞋,走出去,看著桌子上的菜,點點頭:“會。”
那男人說:“我姓何,你叫我何醫生就好。”
蘇荷:“我叫蘇荷。”
何醫生:“唔,知道,顧總說過。”
蘇荷又問:“謝樓吃了藥,還不能好嗎?”
何醫生聽罷,轉頭看蘇荷一眼,扶了下眼鏡,笑了笑:“他這身子,向來是一病就弱的,先吃藥看看,晚上可能會反複發燒,最好輸個液。”
蘇荷:“......”
比她還弱?
*
何醫生買了不少菜,但都是很清淡的。蘇荷進廚房裡做,熬了點清淡的瘦肉菜粥,又弄了兩個小菜,這兩個主要是她跟何醫生吃的。粥放在鍋裡熱著,她擦擦手,問何醫生要不要先吃飯。
卻見何醫生拿著醫藥箱進了主臥室。
蘇荷有些擔憂,跟著過去。何醫生坐在床邊,手背放謝樓的額頭,碰了下,後看了眼蘇荷,道:“又燒起來了,過來幫忙。”
這才剛剛吃藥沒多久,這就燒起來了?
蘇荷感覺謝樓此時真的病嬌得不行,但也很擔憂,她快步進去,在何醫生的指示下,幫他。不一會,輸液瓶就吊起來了。謝樓手臂青筋頓起,垂放在一旁,骨節分明的手指也可見青筋。
何醫生道:“少爺從小就這樣,病起來要命。”
蘇荷一直看著床上的謝樓,“但他平時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會這樣的。”
何醫生笑一聲,“體質問題,他媽媽也是,顧總這兩年稍微好點,以前也這樣。”
“哦哦。”
原來這麼狠的謝樓,也有這麼弱的一麵啊。
*
這期間,謝樓一直沒醒過,到八點半左右。輸液瓶完了,何醫生進去拔針頭,蘇荷端著粥走進去,謝樓才醒,他渾身都是汗,靠在床頭,垂著眼眸,臉色冷冷的。
看到蘇荷進來,他眼眸才縮了下,道:“我還以為你走了。”
蘇荷把粥放在床頭櫃,站在一旁,道:“哪敢走。”
謝樓抬起手,要去握蘇荷。
蘇荷把手放到他掌心,本以為這人弱雞弱雞的,誰知道他使勁了力氣,蘇荷再次撲在他懷裡。
何醫生看謝樓一眼,收拾醫藥箱:“少爺悠著點,彆把病傳染給她了。”
謝樓眼帶戾氣:“你先回去吧。”
蘇荷掙紮著要起身,她扭頭問何醫生:“他好點沒?”
何醫生一直帶著淡淡的笑容,回道:“好了好了,燒退了,就是有點無力,還是蘇荷你好使,從昨天他就燒到今天....”
蘇荷愣了愣:“燒這麼久了?”
何醫生一笑,毒舌回了句:“是啊,沒燒成傻子皇天保佑了。”
謝樓:“我讓你回去。”
何醫生看謝樓一眼,“你這狗脾氣跟你小舅一模一樣,彆催了,當我想留下啊。”
後帶著極淺的笑意,提著醫藥箱就走。
蘇荷從謝樓懷裡掙紮出來,追著去送何醫生。
何醫生脫掉身上的白大褂,裡頭穿著很青春,還是九分的米色褲子,他衝蘇荷揮手,順勢關上了門。
蘇荷道:“慢走。”
*
送走何醫生,蘇荷回到房裡,謝樓仍是靠著床頭,兩個人對視了一眼。蘇荷抿唇:“你就不能對何醫生好點?”
謝樓咳了一聲,擰著眉心有些不爽,“看上他了?”
“你有病啊?”蘇荷抓起抱枕往他臉上摜。
謝樓眉心的戾氣才淡了些,他抓下抱枕,懶懶地道:“他是個話癆,事兒特彆多....”
會把他家祖宗十八代都抖出來的。
煩得很。
蘇荷想了下,想起剛剛她在煮粥,何醫生站在廚房門口,問蘇荷這個那個。蘇荷也覺得何醫生確實是有點,辜負了他那張斯文可靠的臉。
她坐在床邊,端起還冒著熱氣的粥,舀了喂謝樓。
謝樓眼眸緊盯著她,含住勺子喝粥。蘇荷準備了紙巾,偶爾幫他擦拭唇角。她今日穿著V領的上衣,是白色的,下身是緊身裙,因著四月底的天氣已經熱了,都是短袖的。謝樓眼眸裡跳過一簇火苗。
他說:“過完五一,學生會的工作就交接得差不多了,大三這學期完了後,大四我可能就不會怎麼回學校了。”
蘇荷點點頭:“嗯。”
像謝樓這種水平的,畢業證書早就囊入手中了。後期交份論文就行,他的論文還會很值錢。
謝樓:“你上大二,我們訂婚?”
蘇荷拿勺子的手一頓,她不敢置信:“啊?訂婚?”
謝樓眯著眼,臉冷下來:“不想啊?”
“太早了。”蘇荷說,“我也才大二啊,何況我跟你還這麼年輕。”
“所以你還計劃著分手對嗎?”謝樓拉著蘇荷的手腕,往前拽,兩個人四目相對,蘇荷咬牙切齒:“你自己時刻想著分手,這是怪我?”
謝樓大手稍微鬆了點兒力道,他垂了眼眸道:“那給你時間考慮?”
算是退了一步。
蘇荷見他軟化,嗯了一聲:“好。”
謝樓眼眸陰冷了幾分,但很快逝去,他微抬下巴,“還要。”
蘇荷起身,又給他端了一碗粥。
全喂進他嘴裡。
*
喝完粥,天色晚了。蘇荷收拾好廚房回來,謝樓擦拭好身子走了出來,換了一身睡衣。蘇荷踮腳碰了下他額頭:“沒再燒吧?”
謝樓伸手摟她的腰,“沒,你也去洗澡,早點休息。”
蘇荷:“你還累呢吧?”
謝樓:“嗯。”
謝樓鬆開蘇荷,回到床上,躺下。蘇荷怕他累著,上前服侍他,謝樓唇角勾了勾,道:“你這樣真像賢妻良母。”
蘇荷拍了他胸口一下,起身了,拿了睡衣進浴室。
再出來,屋裡光線暗了很多。蘇荷看了眼床上的謝樓,拿了吹風筒出去外麵吹乾了再進來。此時快晚十點了,蘇荷就著一點光線,湊過去看謝樓。他把手從額頭拿下,露出一雙狹長的眼眸:“看什麼?睡覺。”
蘇荷嚇了一跳,笑道:“還以為你睡著了。”
說著,謝樓掀開了被子,蘇荷躺了上去。剛一躺上去,腰就被謝樓摟住,他的手順著她衣服往裡滑。
蘇荷一驚,“謝樓。”
他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來做,你在上麵。”
蘇荷呼吸一頓,躲著他的手:“你不累嗎?”
謝樓冷笑一聲:“誰讓你今天撩我?”
*
橘色光在此時有調情的作用,窗戶半開,風呼呼地吹進來。深色窗簾啪嗒地響著,這是蘇荷唯一一次農奴翻身做地主。
烏黑的發絲垂在後腦勺,她仰著脖子,叫聲又軟又細。
隨後彎腰,她咬住謝樓的薄唇,呼吸急促,她眼角閃著淚水,斷斷續續地道:“謝樓,以後都這樣好不好?”
謝樓撫著她的後腦勺,低低一笑,“好啊。”
做夢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