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著麵條回到房間,謝樓襯衫領帶扯了下來,掛在木製衣架上,一條長腿垂在地毯上,身子懶懶地靠在床頭,低頭玩著手機。
小心地關上門,蘇荷喊道:“吃麵。”
謝樓放下手機,偏頭勾唇:“你喂我。”
蘇荷坐在床邊,“才不喂呢。”
完了,拿著筷子遞給他。
謝樓接過筷子,又接過碗,卻沒有直接吃,而是放在床頭櫃上,伸手扣住蘇荷的脖子,把她拉到懷裡,低頭吻住她。
蘇荷整個身子被扣得向前傾,手不得已撐在他大腿上,閉了閉眼,呼吸有些小心,任由他吻著。
直到他的手不老實地摸上她的腰側,裙子又短,一下子就貼著肌膚。
蘇荷才伸手推著他肩膀,喘著氣道:“吃...吃麵。”
“吃你。”謝樓低沉的嗓音更啞,輾轉了吻著她脖子,蘇荷臉都紅了,渾身也有些燙,伏特加的酒味很濃烈,蘇荷感覺自己也有些醉了。
折騰了好一會。
桌子上的麵都快坨了,謝樓才吃掉了麵,蘇荷翻找出之前他留在她行李箱的一套睡衣,遞給他,小聲地說:“我媽在睡覺,你..小聲點。”
謝樓揉著她的唇角,玩味地嗯了一聲。
眼眸裡帶著一絲壞意,可惜蘇荷沒看出來。
她端著碗回了廚房,去清洗,都弄完了出來。謝樓已經洗好澡了,蘇荷將客廳的燈關了,推門進去。
房間裡的燈也換成了床頭那盞橘色的燈,謝樓懶散地靠在床頭,低頭玩兒手機。
蘇荷擦了擦手,往床上坐去。
謝樓抬頭,看她一眼,努嘴:“進來,你睡裡麵。”
她這床兒有點小,不似他家那個大的。蘇荷爬上床,小心地跨過他,一條細白長腿還沒收回來,就被謝樓伸手摟住腰,她跌坐在謝樓大腿上,謝樓長腿壓了壓,蘇荷整個人就靠在他懷裡。
謝樓偏頭低笑一聲,“不是說有事兒要跟我說嗎?”
蘇荷不得不抱著他的腰,頭抵在他肩膀,點點頭。
“說。”他聞著她發絲的香味。
蘇荷心裡很忐忑,她其實很不想談家裡的事情,最重要是談王惠的事情,但是不談的話,她又覺得謝樓氣急敗壞的樣子,讓她很難受。
但...真的要承認自己的母親是個愛慕虛榮的,蘇荷這心也難受,誰不想有一個光鮮亮麗的家世背景。
拿的出手的父母親?
以前父親還沒落敗之前,蘇家在彆人的眼裡,都是品行端正的一個家庭。
父母親的優秀,讓她在外麵,腰杆都能挺得更直。
好一會,就在謝樓準備撈起她下巴看看她是不是睡著了,蘇荷才低聲地說:“我媽啊,上次你在玉樓台見到我那會兒....其實....”
她把事情完完整整地說,包括王惠那點兒心思。說完後,蘇荷說:“我不知道她現在是不是真的接受了現在這種生活,但是我怕她還存著那些心思,這也是為什麼我今天不願意給她花錢買那麼好的東西的原因....”
既然家裡破敗了,生活有新的改變,成了更普通的人,那麼就該過回普通人的日子。蘇荷自己也是適應了很長一段時間,她拋棄了那些名牌,出門坐車不再隨意打的,沒有車子的接送,習慣了公交車地鐵的轉換,吃飯不再選高級餐廳,隻要價格合理哪兒都能吃,學會了記賬,知道手頭有多少錢,就辦多少事兒。一些太過奢侈沒必要的東西,她都不會買,她賣掉了自己很多的名牌包,賣掉一些因為喜歡而用昂貴價格買下卻沒有用的掛飾,脫掉了一身華麗,換回了素布衣。
她習慣了。
而王惠,也應該習慣。
她就是沒有習慣,才會指望股票發財,指望女兒嫁個更好的人家,來滿足她過回富太太的生活。
但蘇荷不想滿足她。
所以對她有所防備。
謝樓大概知道蘇荷的意思。
此時聽卻又是另外一番感受,他想,女生事兒真多,心思也多。
但更多的,還有一絲說不上來的疼惜,這種疼惜,從再遇到現在,第一次出現。他指尖撥弄著她雪白的肩膀,嗯了一聲道:“我懂了。”
蘇荷仰頭看他。
橘色光線讓他眉眼柔和許多...
蘇荷挑唇:“真的懂了?不生氣我不花你的錢?”
謝樓垂著眼眸看她,好一會兒,道:“氣啊,我打算給你準備B市水平的彩禮錢。”
蘇荷看他不是真生氣,她笑了起來:“隨你。”
謝樓眯眼:“怎麼曾經的富家千金現在會這麼無欲無求?”
謝樓家曾經也苦過一段時間,他們家每個人都有野心,顧亦居的野心,他父親的野心,顧晴的野心都是昭然若在的。顧亦居從一混小子,一路乾掉了多少人,坐上了今天的位置。他父親從一小小的公務員,做了秘書長,再從秘書長退下來,成立公司,當了市儈的商人。顧晴從一間小小的旗袍作坊,做成了今時今日的輕奢品牌的前五,去年一年銷售量擠上了第一。
所以,謝樓並不太懂蘇荷的這個心情。
但同時,卻又覺得這種轉變這種心態,似乎有些難得。
大概。
每一個野心勃勃的男人心裡,都有一片淨土。
蘇荷就是他的淨土。
夜深了,蘇荷打個哈欠,她搖頭道:“我也不是無欲無求啊,我也在努力啊,上學啊,工作啊,希望有一天能獨當一麵,像劉娜姐那樣。”
謝樓挑眉,臉色沉了幾分:“你像她做什麼?勾引男人嗎?”
蘇荷:“......”
謝樓捏住她下巴,看她淚眼朦朧的樣子,咬牙切齒:“要勾引隻能勾引我,你想玩兒什麼姿勢我都奉陪....”
話越說越歪。
蘇荷擦著眼角的淚水,臉滾燙,她忍不住懟他:“不是你自己想玩兒什麼姿勢嗎?”
謝樓愣了半響。
後壞笑,手不老實:“是啊,觀/音/坐/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