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羞搖頭,“不認識,但京都用長槊者,有這股氣勢的人不多,其中老臣哥樹撼的府邸裡就有這麼一個人。”
齊平川鬆懈了下來,“很厲害?”
張羞點頭,“反正唐鐵霜和他打了好幾次,沒打贏。”
齊平川大喜。
他非常了解唐鐵霜的實力,縱然打不贏百裡青山和荒人黑衣軍師,可能打劍瘋子,而劍瘋子是裴昱的恩師。
所以,這個人必然在裴昱之上。
那位騎士睜開眼的視線,直接落在了商有蘇身上。
五十餘人出現,他唯一能感受到壓迫感的,便是那個穿著白底染翠長裙的小姑娘,在他眼中,小姑娘便是昏沉夜幕下唯一閃耀著光彩的明月。
然後他才看向張羞。
驅馬緩緩上前。
到了一丈餘外,麵無表情的說道:“西溪柳京,奉哥老將軍之命,為太後和陛下阻擋繡衣緹騎的追殺。”
雖是武道高手,卻也隻能阻繡衣緹騎。
若是疾風輕騎前來,成隊形的軍隊圍殺之下,哪怕是百裡青山也隻能躲。
張羞頷首,“有勞。”
柳京,就是京都郊外人士,出生在西溪之畔的小康之家,據說幼時得高人傳授使槊之術,年輕時後便名冠京華。
有一次老臣哥樹撼去西溪踏青,府兵家仆和柳京起了衝突。
被柳京打了個落花流水。
年邁的哥樹撼不服老,又或者是見獵心喜,畢竟這位老將軍早些年在沙場馳騁,也是用的一杆長槊。
於是親自出手。
可惜,老將軍還是被柳京收拾了一頓。
然後不打不相識。
竟然成了忘年交。
再之後,柳京就到了京都哥府,成為哥樹撼老將軍府邸中的一位身份特殊的供奉。
有一次唐鐵霜陪同唐沽去哥府喝酒。
不知道為何,哥樹撼對唐沽說,唐老哥,你家鐵霜的短刀方寸雖然厲害,不過在老夫眼中,怕是要輸給京哥兒的。
剛正的唐沽哪會服氣。
於是年少氣盛的唐鐵霜第一次和柳京切磋,步戰。
輸了。
當夜氣得唐沽酒都沒喝就走了,回去之後耿耿於懷。
又請哥樹撼去唐府。
唐鐵霜和柳京切磋了第二次,馬戰。
沒輸。
也沒贏。
然後便是第三次,興許是柳京厭倦了,於是輸給了唐鐵霜,反而把唐鐵霜氣得不行,最後各種找借口要和柳京打。
柳京都推辭。
隨著唐鐵霜漸漸長大,變得成熟穩重起來,這事便成了過往雲煙。
柳京拉動馬韁,站到一旁讓開道路,對張羞說道:“太後儘管在鐵磨鎮休憩,隻要疾風輕騎未到,則繡衣緹騎不能入鎮一人。”
很簡單的一句話,然而霸氣橫陳。
從始至終,他都沒看齊平川一眼——根本看不見。
在他眼中,能看見商有蘇。
是因為這個小姑娘的武道,讓他有威脅感。
能看見張羞。
因為張羞是大徵的太後。
他甚至看不見幼帝。
齊平川對此也是無可奈何,沒辦法,人才都是有傲氣的。
今後得想辦法把這人搞到麾下。
待眾人遠去,柳京這才驅著戰馬,拿起身前長槊,在官道上從左至右劃下了一條線。
然後橫槊守在線後。
依然閉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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