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 37 章(1 / 2)

錢啊錢。

你真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雖然遺憾不能賺更多的錢,但薑糖十分看得開,很快就將這點惆悵拋諸腦後,忙彆的事去了。

符橫雲知道紅星鎮那邊給薑糖寄了東西。

因他之前找人查了薑糖,後麵忘記通知紅星鎮那邊不用繼續關注,因此薑家的包裹一到郵電所,便被拆開看過。

除了信沒拆,包裹裡全是穿的吃的,每一件東西都被登記得明明白白。

沒想到才轉過眼,薑糖就瀟灑地賣了個精光,符橫雲順手在‘薑糖’的資料上又記了一筆。

這份資料倒不是調查的那份報告,而是一份其他人看不明白,隻有他一個人懂的記錄。

他把薑糖當成一道謎題,每解出一點點,心裡的成就感就多一點。

很奇怪對不對?

他也覺得奇怪。

他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但在薑糖這件事上,卻希望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他寧願相信眼前的薑糖是彆的靈魂,而不是所謂的雙重人格。

因為雙重人格就意味著“可能”有一天,他認識的薑糖又不是薑糖了。

光是想象,他便覺得難以承受。

不過——

她處理那些東西的動作那般快,是不是表示她現在急缺錢用呢?

也對,看資料薑家對她確實很一般,她又是偷偷下的鄉,除了安置費,想必沒多餘的了。

符橫雲拉開抽屜,掏出一個破破爛爛,毫不起眼的紙盒子,裡麵放了一疊票證,其中布票、棉票和糧票最多,還有不少燃油票和工業票。

幾乎是全國通用的。

這些是離開京市來光明村之前,養父塞到他手裡的,可除了一些生活用品,彆的他不怎麼用得上,便存了一大疊。

可這些票上頭無一例外,都有限定使用的日期,這滿滿一盒子竟全都過期無效了。

符橫雲坐在椅子上,看著盒子目光如沉沉暮靄。過了一會,他站起身湊到床頭,熟悉地在某塊磚頭上探了探。

食指和無名指分彆插進磚縫裡,稍稍用力就將磚頭取了下來。

他往裡探了探,摸出一個約莫四公分厚的軍綠色防護盒。

符橫雲嘴角勾勒起一個弧度,吹掉盒子上的灰塵,慢慢打

開。

入眼便是一個小本本,正麵畫著飛機、金魚、水果、工業鐵塔……正中間寫著零存整取,左下角有一個古錢幣圖案很引人注意。背麵則寫著“人人儲蓄、支援四化、籌集資金、振興中華”。

符橫雲打開存折看了看,又望著屋子若有所思。

如果沒特殊情況,在龍溫山的研究團隊出成果前,他得在光明村呆下去,到時候跟小知青結婚後,他們倆還得住這裡,那這屋子就顯得太破了……

看來,還是要花錢捯飭一下,至少,牆得重新刷白,院子也必須規整規整。

小知青不像他,光是麵上講究做做戲,她一看就是個生活裡也講究的人,這樣一來,廚房和廁所必須重新搞,院子裡還得砌一個單獨的衝涼房。

雖然鄉下條件有限,但符橫雲還是想按照京市老院子的格局布置。

粗粗一算,花錢的地方不少,還好這些年的津貼他一直存著,一年一年攢下來快六千了。

除此之外,還有兩張存單專門放的任務獎勵,三筆加起來不到一萬,但也相差不遠。

符橫雲捏著存折,腦子裡已經有了初步的改建設想。他想,在能力範圍內,他希望能給薑糖最好的,他相信,她一定不會後悔跟自己結成革命伴侶。

一想到小知青用亮晶晶的眼睛,崇拜地看著自己。

符橫雲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惑人的桃花眼下露出臥蠶,渾身散發著粉色泡泡,那副驚為天人的相貌此時給人的感覺不是疏離、矜貴,而是莫名多了幾分傻裡傻氣。

猶如神祇墜入凡塵,特彆接地氣。

他滿心暢想著老婆孩子熱炕頭的美好生活,完全忘了薑糖回回懟他的勁兒,八字還沒一撇呢。

這頭薑糖自然不知,符橫雲這家夥已經在考慮和她的婚後生活了。

趁蘇丹葉跟著村裡姑娘到山上采木耳的功夫,薑糖一個人躲在屋裡,借著門縫透進來的光線看書。

師父塞給她的是一本武器係統工程。

薑糖翻開目錄,虎軀一震:……!!

喵喵喵???

雖然瞧師父那般慎重的模樣,就猜到絕對不可能是拖拉機相關,但頂天,江糖也隻猜了下是不是機械相關的理論。

沒想到是武器相關的內容,還是

珍貴的譯本。

薑糖驚得眼珠子差點掉地上,師父咋想的?

問都不問一聲,怎麼能那麼自然地說出下回要考一考她的話呢!!還是說,在師父心裡她是百年難得一遇的天才型選手?

哪怕她平時再自信,也不敢保證幾天內,自己能把這樣一本深奧晦澀的書看懂。

哪怕是皮毛。

“……”

薑糖覺得腦殼疼。

但她又是個不服輸的。

就這樣躲著人啃了兩天書本。

到了去農機站那天,她也隻看完了一半,其中的專業術語完全是死記硬背,那些詞語的含義隱約能理解,但又不那麼透徹。

但不得不說,她看完挺感興趣的。

這並不說她不愛自己的老本行,又或者專業間孰優孰劣。

而是在七十年代,在這個百廢待興、要啥啥缺、經濟落後,火力也不足的時期。在帝國主義的槍炮隨時在自家大門口候著,他們的手更伸向周邊地區,隨時準備露出獠牙,咬破你的大動脈的時期。

迫切需要軍工上的突破。

隻有治好了火力不足恐懼症,腰杆子才能硬起來。

思及此,薑糖心裡頓時升起“我以我血薦軒轅”的豪邁,更有“國家需要我,我要為國家拋頭顱灑熱血”的覺悟。

她拿定主意,既然老天給了她機遇,讓她得以認識掃地僧,那她必不辜負。

薑糖要到縣裡問肥料,照常提前一天通知了大家。

第二天,搭順風車進城的人早早就在村口馬路上等著了。

遠遠聽到拖拉機“突突突”地聲音,一群小夥子、大姑娘激動地迎上前:“薑知青,早飯吃了嗎?”

“吃了,大家都沒餓著肚子出門吧。”

似乎不管在什麼年代,見了人都得問一句‘吃了沒,吃的啥’。

眾人樂嗬嗬地,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村裡哪家又出了啥新聞。

或許都是年輕人的緣故,說起話來顧忌沒那麼多,嘻嘻哈哈笑鬨個不停。

薑糖等人都上車後,剛要發動拖拉機,就聽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薑同誌,等等,我也去縣裡。”

薑糖扭頭,就見符橫雲不疾不徐的身影。

他今天穿了一身綠色的軍裝,嶄新嶄新的。不像彆人那樣把扣子扣得整整齊齊,而是大敞著露

出裡麵的白色背心。

痞裡痞氣。

薑糖睨了他一眼,正對上他看過來的眼神。沉靜的桃花眼先是往上挑了一下,一下便有了光彩,就像幽暗的森林裡忽然飛出大片大片的螢火蟲,一閃一閃,滿目熒光卻又有種彆樣的溫柔。

隔著老遠,薑糖都能感受到他目光的溫度。

薑糖心跳不受控製地快了幾拍,但麵上卻看不出什麼,甚至連聲音都一如既往地淡定:“符同誌,能麻煩你走快一點嗎?”

符橫雲沉默了兩秒,冒出一句:“我覺得我的速度剛剛好,一點也不慢。”

腳步卻悄悄邁大了些。

薑糖眸中閃過笑意,看著他故作隨意的表情,突然噗嗤笑出聲。

符橫雲走近拖拉機,就聽見她笑,開始有些不自在,之後自己低頭,也跟著笑了。

薑糖:“傻站著乾嘛呢,快上車,這麼多人就等你一個。”

符橫雲聲音低了低:“這麼凶啊,我聽小薑同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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