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要變成有錢人了。”
薑糖怔了一會, 幽幽說道。
說完,秀氣的眉毛再次擰緊。
既然原身有一筆黃金,書裡怎麼會淪落到日夜打零工, 搞到身體器官全都壞了的地步呢?
這份糾結的日記也說明原身回來前, 確實過得不好。
她後悔嫁給王明華了。
根據她顛三倒四的表述推斷, 原身真實的上輩子與的區彆便在於原身流產過。
並且至少兩次。
但在裡抹去了這一點,著重強調的是她心甘情願,任勞任怨養大兩個外甥以及丈夫的私生子,被稱為最偉大母親, 徹徹底底的娘道工具人。
從開篇到結局, 她仿佛受虐狂一般,“他人虐我千百遍, 我待他們如初戀”,所有降臨在她頭上的苦難, 她都覺得是上天給她的考驗,是她該承受的命運。
她誰也不怨, 隻怨自己命不好。
但寫日記提醒自己莫要重蹈覆轍的原身,心裡真的一點不怨嗎?
薑糖很快又想到書中關於王明華的描述。
貪汙受賄下馬, 孤注一擲到沿海經商, 老年風光歸來, 跟子女芥蒂全消再次成為相親相愛的一家人。那他的啟動資金會不會就是原身手裡這筆錢呢?
可薑家不像藏有黃金的人。
他們極大可能不清楚這筆錢的存在,否則以原身在家裡的地位,還能保住這筆錢嗎?
難道——
日記裡記載的黃金是原身無意中發現的?
不, 也不對。
既沒有加彆的限定詞,那這個墓……應該跟薑家有關。
可是,這樣的話,黃金的存在, 原主一早就應該知道啊。
既然不屬於未來的記憶,按理來說不會被遺忘。
那她為什麼要多此一舉寫出來?
薑糖快被攪糊塗了。
她發現,生活比更荒誕,生活中更沒有邏輯,她可能永遠也不會知道為什麼。
符橫雲似笑非笑地斜了她一眼,捏住她挺翹的鼻梁,無情地打破她的美夢:“想什麼美事呢,銀行兌換黃金一克才兩塊錢,你想變成有錢人,那得一大箱才行,至於黑市?高不了多少。”
一箱黃金憑空出現在銀行兌換係統,肯定會引來派出所介入調查。
如果沒有合理的解釋,最後肯定得上交國家。
媳婦兒還想著發財,真是個小傻瓜。
薑糖正想著事,被他這一捏。
哪裡還能去想原身的迷惑行為到底是乾嘛的,佯怒打他。
“換不了什麼錢我就放著。”
“行,你放。”
“……”
打鬨了一會兒,那種揭破秘密的沉重感驀地消失了不少。
兩人繼續檢查彆的東西。
陸陸續續又發現了一些互相矛盾的細節,其中一個作業本的最後一頁中途的字跡突然有了一丟丟變化。
薑糖盯著起變化的那一排字,靈光一閃。
“mua~~~~~”
她激動地抱著符橫雲的頭,在他臉上響亮的親了一聲:“我猜,這些不是一個人寫的,你懂我的意思嗎,我是說……這是1975的薑糖和1975以後的薑糖同時寫的。你看姐夫這兩個字,這一頁劃得特彆用力,把紙戳破了,顯然她寫到姐夫時心緒很不平靜,但前麵幾頁卻在誇姐夫……”
這樣,前後矛盾就說得通了。
但隨後,薑糖的臉垮了下來。
她的設想如今沒有任何意義,原身都沒了,誰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麼。
“其實,挺可惜的。”
她沒頭沒尾道,但符橫雲瞬間明白了。
他抬起薑糖的下巴,定定看著她,眼神格外認真:“這一切都跟你沒關係,你隻是機緣巧合下來到這裡,而我感謝這個巧合。”
薑糖垂眸,他的表情很認真,眼裡沒有彷徨質疑,隻有一個她。
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籲了口氣,故作輕鬆:“哼,符同誌,這件事可是有違你的信仰啊,說好的唯物主義呢?你就不怕我是哪裡來的鬼物妖怪,把你拆吞下腹?”
薑糖張揚舞爪。
“是什麼給了你錯覺,讓你覺得自己有妖精鬼怪的本事?小薑同誌,你思想有點膨脹啊。”符橫雲斜眼,抱著薑糖站起身,還用力顛了顛,步履穩健走到床邊。
他把薑糖放下,將床上散落的各種東西往地上一掃。
符橫雲慢條斯理解開襯衣扣子。
躺在床上,雙手往腦後一枕。
笑得色氣得很:“來吧,讓我看看妖精是怎麼把我吃下去的。”
薑糖又好笑又好氣。
乾嘛呢。
她想跟他談談人生哲學,他滿腦子想的是風花雪月魚水之樂。
簡直是個男狐狸精。
薑糖伸手往他大腿上招呼了一下:“你這人真是……滿腦子黃色廢料。”
她正感動得淚眼汪汪,結果他就是有將溫情脈脈的氣氛破壞殆儘的本事。
“不是你說要吃掉我嗎?來吧。”符橫雲勾唇,把人往懷裡一拉,身體迅速往裡翻了一圈,把薑糖按在床上親。
他一遍一遍親她,怎麼親也不夠,大掌壓在薑糖後腦勺,把她往自己懷裡扣,邊親邊蹭她的眉眼,湊到她耳畔輕輕道:“感謝命運讓你來到我身邊,你沒嫁我之前,我每天夜裡都在想你,想得渾身發燙發疼。在一起了更是想,想著你心裡到底是喜歡我才嫁給我,還是你需要一個幫你對付薑家人的漲幅,我想你的笑,想你自信的樣子,想著合二為一時□□的滋味,媳婦兒,我離不開你,我愛你。”
薑糖臉快燒起來了。
他向來不是個愛說情話的人,即使談結婚時,也是正兒八經說當革命同誌,特彆具有時代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