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不大,牆角堆著兩排磚一堆砂石,院門到屋子這幾米距離已經用磚鋪好了。
薑糖眉梢微微揚了一下,符橫雲把兩個小子放在地上已經把門打開了。
情況比薑糖預想的好許多。
屋內麵積不大不小,三個房間,一個客廳,客廳最外側是陽台和廚房,這個區域一看就是臨時改動過的,牆上的石灰沒乾透。
左側房間更大,顯然是臥室。右邊兩間,靠裡的那間空著,靠院子那間麵積小,被符橫雲做成書房。
薑糖環視一圈,滿意地點點頭。
“滿意嗎?”符橫雲緩緩走進屋,自身後擁住她。
“還不錯。”
薑糖心情很愉快。
火車帶來的疲憊感在見到如此用心的安排時,變得不值一提。
她的手覆在符橫雲的手掌上,糯糯地撒嬌:“好困了,在車上我都沒敢睡。”
雖說買了四張床位,但乘務員時不時敲門查票,中途有人試圖道德綁架想讓她把空著的床鋪讓出去……薑糖一路上沒怎麼敢合眼,就怕出什麼意外。
“老公抱你睡覺去。”
符橫雲瞥到她眼底的青色,心裡也跟著軟了幾分。
話音剛落,打橫抱起她往臥房走,大寶小寶在客廳跑來跑去,見爸爸抱著媽媽出來,以為媽媽生病了,趕緊圍了過來:“媽媽……”
“噓……”符橫雲輕聲哄著孩子:“媽媽累了,要睡覺覺,所以你們乖乖地不要吵,好不好?”
兩個孩子眼睛又大又圓,骨碌碌的轉了幾圈,學著爸爸的模樣,短短胖胖的手指在唇邊“噓”了一下。
“大寶小寶真乖。”仔細聽,他語氣中的驕傲都快溢出來了。
薑糖一覺睡到半夜。
懷裡躺著小哥倆,身後是半抱著她的符橫雲。
一家四口仿佛俄羅斯套娃一樣,嘴角忍不住彎了彎。
她呼吸一變,符橫雲便醒了,環在她腰上的手往肚子上摸了摸,聲音還帶著未睡醒的沙啞:“餓不餓?”
從下車到現在她都沒進食。
薑糖肚子縮了一下,空空如也。
確實餓了。
她動作輕巧地轉身,把自己埋到他懷裡,蹭了蹭堅硬的胸膛,“可是,好晚了。”
“爐子沒熄,煮麵很快的,你再睡一會兒。”符橫雲撫著柔軟烏黑的秀發,低首在薑糖唇瓣上輕啄了兩下,穿衣起床到廚房煮麵,薑糖也穿好衣服,符橫雲走到哪,她就跟到哪,像個粘人的小尾巴。
“去客廳坐著。”
“哦。”
薑糖拉開椅子乖乖坐好,雙手托著下巴,這會兒才有閒心打量客廳。
她寄過來的毛氈鋪在角落,上麵擺著兒子們的玩具,還有不少新的一看便是最近才做的。毛氈旁邊跟蘇省的家裡一樣,放著五鬥櫃隔開,也不知道他費了多少工夫,特地買了跟家裡差不多的沙發。
隻是少了抱枕。
一切布置都那樣熟悉,又那樣合她心意。
不過——
“老公!你身上還有錢花嗎?”他的存款都在她這裡,每個月的津貼大部分也彙回家中,他哪來的錢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把這屋裡置辦得滿滿當當啊。
符橫雲端著麵出來,狐疑道:“有,怎麼了?”
“你哪來的錢,是不是借了戰友的?”薑糖眨了眨眼,聲音溫柔道:“借了多少,明天就還回去吧。”
符橫雲看著她,笑得特彆燦爛,一口白牙都露了出來。
“沒借。”對上薑糖困惑不解的視線,他滿不在意的說道:“出任務給的獎金。”
薑糖對部隊的情況還算清楚,彆看符橫雲是副團便以為他是成天坐在辦公室喝茶,聽底下的營長訓練新兵。其實副團,團長在訓練手下士兵時,大部分時間是參與其中的,他們本身也是受訓的一員。
士兵翻山越嶺,摸爬滾打,團長也一樣。
一句話,部隊是講究實力的地方,領隊的人隻會嗶嗶沒點本事的話,很難服眾。
因此聽到這話,她立馬就懂了,這是額外的任務補貼款呢。
薑糖看著麵前這一大碗,沒好氣地睨著他:“去拿個碗來,你也一起吃。”
“……??”
“太多了,我吃不完。”
“而且,一個人吃東西怪不自在的。”
“好。”
他那麼聽話,薑糖一肚子話倒是憋了回去,但她還是忍不住問道:“才受過傷,你不會又接危險任務了吧?”
“……”符橫雲過了會兒才慢悠悠回道:“怎麼會!”
一聽就底氣不足,薑糖瞪圓了眼睛,“符橫雲!”
“到,領導!”
“你,你你你要氣死我啊。”薑糖鼓著腮幫子,渾身散發著的怒氣在告訴符橫雲,她生氣了,很生氣。
這事必須好好解釋給她聽。
“真沒有。”任務不是他主動接的,而是首長安排的,這不算撒謊吧。
況且,這邊也沒人比他經驗更豐富。符橫雲醞釀了下情緒,用更加堅定的語氣說道:“放心,我是那種不要命的人嗎?這錢是上回任務發的,我忘了跟你說了。”
說完還皮了一下,委屈巴巴道:“媳婦兒,你不會一點私房錢都不打算留給我吧?”
薑糖:……
這是私房錢的問題嗎?
能把家裡包圓了,可見獎金的豐厚,也足以想見任務難度多麼艱巨。
她想揪他耳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