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香嫵不見了
第二日,霍筠青倒是難得懶散,陪著香嫵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後來香嫵要起身如廁,他都用那鐵箍一般的胳膊圈著她的腰不放。
香嫵無奈,隻能推他:“侯爺,你放開妾身,妾身要如廁。”
霍筠青側首,凝著她:“不想放。”
香嫵無奈咬牙,低聲抗議:“侯爺!”
霍筠青端詳她,卻突然道:“不知為何,本侯突然想著,就這麼圈著你,怎麼也不放開你,你說可好?”
香嫵扭過臉去:“侯爺說什麼瞎話呢!妾身還要如廁呢!”
霍筠青:“是嗎?你尿急?”
香嫵聽這話,氣得臉都紅了,明明以前看著尊貴得天降下凡一般的侯爺,怎麼如今竟然這麼說話,如此地沒有廉恥!
她咬牙,恨聲道:“侯爺,再這樣,妾身不管了,妾身要尿床了!”
反正她隻是一個妾,不用擔心臉麵。
霍筠青看她這樣,用拇指輕輕擦過她滑嫩的臉頰:“彆惱,本侯抱你過去。”
這當然使不得,香嫵覺得侯爺如今腦子不太清楚,當下就要掙紮,哪能如此放浪,說出去讓人笑話,便是侯爺不當回事,她還怕羞呢。
霍筠青卻是不由分手,直接抱起她來,來到了淨房。
香嫵越發羞了,掙紮得厲害,可是霍筠青卻猶如抱著一個孩童般,從後麵那麼把著她。香嫵羞得不能言語,又哪裡能儘興,不自覺忍著。
霍筠青輕輕按了她身上一處,她便再也忍不住了。
接下來,隨著那水聲,她緊閉著眼睛,臉上火燙。
她是沒臉見人了,更不敢看他一眼,萬念俱灰,恨不得死了算了。
霍筠青卻俯首下來,繞過她的頸子,低聲在她耳邊問:“和本侯一起沐浴如何?”
香嫵羞得幾乎想哭,將臉埋在他懷裡不動,也不說話。
他便不再吭聲,徑自抱著她去了沐房。
外麵依然下著秋雨,沐房裡卻暖和得緊,香嫵軟綿綿地靠在男人身上,就那麼任憑他擺弄。若是往日,她應該伺候侯爺,但今日實在是疲乏了,昨晚幾乎一整夜的□□,耗儘了她所有的體力,而即將永遠離開侯爺的念頭,更是讓她體軟身虛。
霍筠青卻不以為意,抱著香嫵共浴,沐浴間,又將她擺在那裡,竟用口伺候了她一番。
這讓香嫵不敢相信,情到濃時,她的手掐入了霍筠青結實的胳膊中,顫聲低叫,叫得都要哭出來了。
她想,侯爺對自己的好,自己一輩子都不能忘記。
這一日霍筠青不知怎麼,竟糾纏了她好半響,一直到了晌午過後,王管家來請,他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臨走前,卻是揉著她的發道:“本侯要過去燕京城一趟,去處理一些事,你在府中要聽話,乖乖地等著本侯,本侯少則日,多則十幾日便回來了。”
香嫵聽著心裡一動,侯爺離開,正是她偷偷溜走的時候。
她垂下眼睫,輕輕地“嗯”道:“知道了,妾身等著侯爺回來。”
霍筠青轉身離開,走了幾步,就在撩袍邁過門檻的時候,竟是心中若有所失,甚至有那麼一刻,想著乾脆把她帶去燕京城,隨在自己身邊吧。
隻是一回頭,看她低首間精致乖巧的模樣,實在是惹人,這樣的女子,若是被那色痞子帝王看在眼裡,那豈不是平惹一身麻煩。便是帝王礙於自己,不好出手,可那人慣會手段籠絡女人心,萬一小姑娘就這麼看中了他呢?
霍筠青想起皇上說過的話,說他這種不招女人喜歡,說對女人得用手段。
想著這個,他沉默地看了香嫵好幾眼,到底是沒說什麼,轉身走了。
而香嫵這裡,看著侯爺就這麼離開,倚在門檻上,就那麼望著,一直到那矯健挺拔的身姿走出了門後一個轉彎不見了,還不曾收回目光。
秋娘悄無聲息地來了,送過來了燕窩羹,讓她補補身子。
“這種事情,對女人家也消耗身子,該好好補補,不然時候一長,被男人吸得不滋潤了,花就該謝了。”
香嫵聽著這話,並不懂,不過還是吃了。
慢條斯理地品著那燕窩羹,她隨口問起來自己的銀子,秋娘給她把賬報了報,她聽著自是滿意。
就算離開了侯爺,靠著侯爺賞的這些,她依然能吃一輩子燕窩羹了吧。
她一邊喝著燕窩羹,一邊盤算著,等到這碗燕窩羹喝完了,她讓丫鬟出去,卻讓秋娘留下,和秋娘提起自己的打算來。
秋娘自是一驚,臉色煞白:“小夫人,這怎麼使得?!”
香嫵卻倒是平靜得很,她知道自己這個想法驚世駭俗,若是以往的自己,必然是沒這個膽量。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這個念頭已經在她心裡咀嚼了許多遍,以至於原本的膽怯和忐忑早已經消散,隻剩下平靜了。
如今她提起來,竟仿佛說起天氣好出去踏青那麼平淡。
於是她淡聲說:“我是已經決定了的,秋娘,我信你,你是真心對我好,所以我和你說,我既是要走,那就不能連累你,所以你得看著怎麼躲一躲,免得因為我不見了遭殃。”
依她意思,秋娘推脫一個理由離開侯府一些日子就是了。
秋娘在最初的震驚過後,勉強平靜下來了,她望著香嫵,歎道:“小夫人,這是為何,侯爺對你不好嗎?”
香嫵眼圈紅了,她想起來今日侯爺對自己的百般溫柔:“他對我,是極好了,好得我都不敢相信。”
秋娘:“那是小夫人不喜侯爺?”
香嫵:“這個世上,有這般英偉男子,俊美剛毅,位高權重,卻對我如此疼惜,我怎能不心動。”
秋娘:“那我實在是不懂了,既如此,小夫人安心地留在侯府裡,侯爺疼惜你,就連少爺小姐都要看你臉色,錦衣玉食,處處風光,怎麼就要走?”
香嫵歎,一時透過安水晶珠簾,望著窗外擺放著的菊花,吐著芬芳的菊花恬淡安靜。
她沉默了好一會,才道:“他越是對我好,我心裡越喜歡,越是喜歡,我就越要走。因為我心裡藏著一個念頭,儘管我自己羞於承認,可如今這念頭已經養成,再不能壓下了。”
秋娘望著香嫵:“小夫人,你——”
她本是聰穎之人,頓時意識到了,一時望著香嫵,麵上有些淒然。
她自是知道,那是絕無可能的。
香嫵的出身可以當妾,那是侯爺格外疼寵,但是當正妻,那就難了,按照律例,那是不能的。
香嫵默默地望著那菊花,扯出一個苦笑:“我竟然想當他的妻子,名門正娶的妻子,我想和他站在一起,想著能名正言順堂堂正正地陪在他身邊一輩子。我希望我們百年之後,我能以妻子的身份和他合葬,我希望墓碑上刻著我們兩個的名字,我希望在彆人眼裡,我是他的妻子。”
她喃聲道:“但是這可能嗎,永遠都不可能。”
“我出身不好,所以哪怕我長得模樣好,哪怕我也會琴棋書畫,哪怕我如今學了禮儀規矩,我依然不可能,看似風光體麵,其實骨子裡還是寒酸,我就是一個卑賤出身,永遠不可能和他並肩站在那裡。如果要我一直這麼當他的妾,看著他以後娶一個妻子,看著他和他未來的妻子恩愛,那我寧願離開,寧願連這個妾的身份都不要了。”
秋娘聽著這些話,一時倒是有些震撼,她望著香嫵,看了很久,最後終於握住了她的手:“小夫人,你的這個心思,我秋娘雖並不讚成,但我能懂,你既是這麼打算的,那我也勸你什麼,需要我做什麼,怎麼能幫你,你儘管說,我秋娘能做到的,赴湯蹈火,我幫你。”
香嫵自小無父無母,和她關係好的就是那幾個丫鬟,如今聽得秋娘這番話言辭懇切,自是感動不已,幾乎落下淚來,不過到底是忍下了。
“其實也沒什麼,無非就是多弄些銀子傍身,還得依仗著你侄子幫著我打理,以後我孤身一個人過日子,這些少不了。”
秋娘忙道:“這個不用擔心,我侄子那人素來寬厚老實,便是小夫人離開了侯府,他也斷然沒有不至於生出什麼不好的念頭,我秋娘都能替他擔保,他但凡活著一日,就幫你打理一日,你什麼時候回來,賬目必然清清楚楚,必無半分含糊!”
香嫵這下子眼淚就真落下來了,秋娘忙安慰她,兩個女人便抱在一起,倒是低聲哭了一番。
哭過後,該做什麼做什麼,於是秋娘出去打探消息,這才知道,侯爺是當晚離開了侯府,據說是過去燕京城了。
兩個人便開始做打算,先是秋娘假托姑母病了,要回去料理,告假幾日,接著秋娘便過去找了陳遊東,將香嫵身邊的首飾金銀儘可能換為銀票給了香嫵,又給她訂好了車馬,花三百兩銀子買了一張路引。
而香嫵這裡,則是開始收拾,那些錦衣華裳她自然是不要了,隻挑那些值錢的細軟,縫進了自己貼身的小衣裡,或者裝在繡嚢裡,這樣她帶出去,彆人是再不會起任何懷疑的。
一切準備好了,香嫵便和管家娘子提起,隻說自己在家中憋悶,打算出去莊院裡散心。
管家娘子自然是趕緊應承著——如今誰都知道香夫人受寵,哪個敢給她臉色看。
偏生這事很快被霍迎雲知道了,霍迎雲當即便表示,她也要去。
香嫵聽這個,多少犯難,麵上就有些猶豫,霍迎雲挑眉,打量著她:“怎麼,隻許你去,我不能去?”
若是以前,她還忌憚香嫵幾分,但是現在,她是再也不用顧忌了。
她打聽到了,父親過去燕京城,是陪著自己那位皇上爹一起離開的,到了燕京城裡,應該就要開始給她和迎峰安排身份,也就是說,用不了幾日,她就是公主了。
若是以前,香嫵自然不怕得罪霍迎雲,好歹她也是受寵的妾,但如今香嫵有心事,若是一味拒絕,倒是擔心被人看穿了,顯得心虛,當下也就沒說什麼,任憑霍迎雲跟著了。
於是到了第二日,香嫵準備隨著霍迎雲出城。
出城的時候,白簡自然是要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