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封景寒這次沉默了,沒直接開口說事。
他沉默當然也有原因,因為說不出那句“我覺得甜甜可能還活著”,早在甘甜剛走後的幾個月時間裡,他不願意接受現實,一直是這麼想的,而且也說過。
當時李興奇就給他分析過甘甜還活著的可能性為零,讓他接受現實。
那時候他因為悲痛過度說這種話還可以理解,現在再說,自己都覺得有點像在發神經。
三年了,甘甜怎麼可能離開他三年還活得好好的?
李興奇看他不說話,懷疑是不是自己手機出了問題,又叫了他幾聲“封總”。
聽完李興奇的重複稱呼,封景寒抿口氣,又默了片刻才道:“沒什麼要緊的事,幫我再隨便查一下小八和甘叔的行蹤,查到後告訴我,查不到就算了。”
李興奇不知道他怎麼突然又要查小八和羅吹子的行蹤,早在甘甜去世的第一年,他一直沒找到小八和羅吹子去哪了,在那時候就已經放棄了。
因為封景寒覺得小八和羅吹子恨他,看到他大概會想直接打死他,所以不想再見到他,不想讓他作出補償,也不想讓他知道甘甜去世後埋在哪。即便甘甜死了,也要把他清理出甘甜的生活。
接受了甘甜的去世和小八、羅吹子的消失以後,在後來的兩年多時間裡,封景寒都沒讓李興奇再在這件早有結果的事情上耗費心力。
他徹底冷靜了下來,也是真的心灰意冷,於是從心底裡接受並且尊重小八和羅吹子的選擇,不再想辦法逼迫他們出現,讓他們可以徹底離開他的生活圈,不受他的乾擾,去過自己的生活。
現在突然又提起來,李興奇腦子裡自然冒了個問號。
帶著疑問,也是出於關心,他開口問了句:“封總,怎麼突然又想起來找小八和甘叔?”
封景寒不想跟他說自己在下班路上的發瘋經過,更說不出“甜甜可能還活著”這種話。於是沒有多餘的解釋,直接道:“突然想起來,不知道他們這些年怎麼樣,你隨便查一下就行了,不用做什麼,更不用逼他們出現。”
看封景寒不想說得太詳細,李興奇隻好應下來,“好,封總。”
更深入的東西耗時耗力不好排查,但隻要跟身份信息相關的,找人幫忙,還是比較好查的。除非這兩年小八和羅吹子仍然一直沒用自己的身份信息,要不然肯定會在係統裡留下記錄。
本著不違法不犯罪的原則,李興奇在封景寒掛掉電話後,直接聯係上可以幫忙的人。
之前無數次地查過小八和羅吹子的行蹤,現在隻需要報出名字就可以了。
電話打完後,李興奇捏著手機等信息。
也不過就等了幾分鐘,微信裡就彈出了好幾條信息。
想著三年後這兩個人是有消息了,李興奇點進微信點開對方發過來的圖片,認真細看,發現小八和羅吹子在消失了快兩年的時候開始再次使用自己的身份信息。
沒什麼特殊的,都是開房和買機票記錄,而且活動地點都在雲南緬甸那一片。
看完一張再看下一張,看到最後一張的最底部,他心房不自覺顫了一下,因為這兩人最近居然來了濱安市,而且已經逗留好幾天了。
他剛看完這兩個人的開房以及買票記錄,還沒來得及多想什麼,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是幫他查信息的人打過來的,他吸口氣接起電話,放到耳邊,“怎麼了?”
“我發現一個非常奇怪的事,有點靈異,務必要跟你說一下。”電話裡那頭男人的聲音有點異樣,讓李興奇不自覺地緊起了呼吸。他認真起來,“什麼事,你說。”
電話那頭的男人在點鼠標,“我也是閒得手賤,查甘老賴戶籍信息的時候無意間找過去的,看得我後背全是冷汗。甘甜甜的戶口到現在都沒有注銷,一直以活人的身份放在係統裡,而且……”
李興奇被他說得微微緊張起來,看他頓住不說,隻好問:“而且什麼?”
男人還在滑動鼠標,聽吸氣呼氣的聲音就感覺跟見鬼了一樣。他吞吐一會,“而且,她所有的開房和機票信息都和她爸還有她那個乾弟弟一模一樣。往返同一班飛機,住同一個酒店,但住的房間是不同的,三個人一人一個房間。”
李興奇聽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屏住呼吸半天道:“不可能吧?”
在甘甜被醫院診斷判定死亡後,他沒有注意過甘甜的身份信息有沒有被注銷,其實沒注銷也可以說得通,大概就是小八和羅吹子從心理上接受不了這個事實,所以沒有拿死亡證明等一係列資料去派出所把甘甜的戶口注銷掉。
但是,有行蹤有開房記錄就有點嚇人了。
他抬手蹭一下自己的脖子,也覺得像在聽靈異事件一樣,然後聽著電話那頭的男人說:“我覺得啊,有兩種可能,一種是甘老賴和小八不願意接受甘甜甜去世的事實,所以當她還活著,帶著她的身份證,故意給她買票開房讓她跟活著一樣,可能還帶著她的骨灰盒。另一種是,他們找了一個跟甘甜甜長得很像的人,直接頂替了她的身份代替她活著,你覺得哪種可能性更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