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管事點頭答應了。“行,給了你們機會了,如今不要,我自是求之不得。”
這是李管事給他們機會反悔提條件呢。
戚若笑著搖了搖頭“李管事的好意我們心領了,都是朋友,沒必要。”
李管事又看向祁陌,卻聽他道“看我做什麼?我什麼都聽我媳婦兒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李管事搖了搖頭,難得地竟是有絲恨鐵不成鋼的情緒溢出來。
既然都談妥了,自是要簽個字立個字據的。
幾人又招來小二,讓他們拿紙筆來,將先前談好的條件都寫到了上麵,雙方各簽了字蓋了手印,這才歡歡喜喜地吃飯談天。
談著談著,不自覺這四人倒是分成了兩派,祁陌和李管事顧自談著自己的,戚若和雅達談成自己的。
一聽,雅達竟一直拉著戚若說什麼衣裳好看,什麼料子金貴卻穿著不舒服,什麼料子又是最為服帖的,針法又是哪家的好,是聽得戚若一愣一愣的。
惹得戚若回家的路上都在向祁陌慨歎,說自己一個女子在雅達這個男子麵前倒甘拜下風了起來,這麼多年的針線活真真是白做了。
祁陌立時反駁道“他那是嘴皮子功夫,哪裡像我媳婦兒,是真賢惠,是能上手做出來的。”
戚若鬨了個大紅臉“你……你就會哄我。”
祁陌忙表忠心“我可沒哄啊,我說的是真的,不然你可以去問問雅達,看他會不會繡花。”
戚若笑而不語,提著裙擺往前行去了。
說來,幾人這賣菜生意還真是好,雅達那邊有船還有人,祁陌和李管事又運作得好,這番下來不僅又結交了許多人脈,還賺了個盆滿缽滿。
當然,這生意之前並非長計,幾人都是商議過的。
這不,這賣菜的生意不過賣了個三四回就被人瞧出了其中門道,當下便有人效仿,奈何沒有那麼多冰,生意做不了如祁陌他們那般大。
戚若和祁陌兩人都商量好了,也事先同雅達和李管事說了,這賣菜的生意是做不長的,到時候跨地兒賣菜的人愈多,菜的價錢就愈發提不起來,雖說還是要比這邊兒賣菜的價錢高些,卻也沒甚必要。
倒不是說祁陌做生意不踏實,隻是家底並不豐厚,沒必要將銀子投在並不算多賺銀子的生意上。
況且,他也不想跑來跑去的,這大半年來,他待在家中的日子怕就一月有餘,實在劃不來。
他將此事同李管事和雅達說了之後雅達還笑他,說自己跟他半斤八兩,都是不思進取的,怪不得臭味相投。
祁陌覺著雅達說得不對,他隻是覺著誌不在此罷了,心頭還隱隱有股子倦意,似是已經奔波良久,見家中日子漸好便覺著沒甚必要了。
銀子嘛,夠花就行。
這話一說出來免不得又被雅達一陣笑話。
“行啦祁兄,整得自己多有情操似的,還什麼誌不在此。那你誌在何處啊?”
“該上戰場,保家衛國。圖萬民生計,護百姓平安。”
祁陌說這話時全然不似從前,臉上無一絲笑意,眼中滿含堅毅,自有一股大義淩然的氣勢,讓人甘心為之折服。
雅達愣是一句玩笑話都說不出來了。
李管事卻是敬佩的,不過臉上還是無一絲表情,隻端起酒杯道“現匈奴蠢蠢欲動,我朝戰無不勝的鎮國公聽聞也不知所蹤,這局勢……祁兄,我敬你。”
祁陌臉上這時候總算是帶上了笑意“李兄客氣了。”
話罷,兩人皆一飲而儘。
雅達委委屈屈地自己喝了杯酒,這才猶猶豫豫地問道“祁兄,你……同嫂夫人說過嗎?”
“還沒。”祁陌抓緊了手中的酒杯,“我隻是……”
祁陌也不知自己怎麼了,他喜歡如今這樣平靜安逸的生活,可是今兒在來的路上聽人談及了如今邊境的局勢,卻是心中震顫,久久無法忘懷。
不過一瞬祁陌又回了神,提及了今兒的來意。
“製冰?”雅達很是驚詫,“這個不是你們自己做的嗎?”
“是啊,我不想管,就要想著你們手中人多,李兄又是一把好手,就給你們管了。不過,這回我要這個數。”
祁陌將自己的小指伸了出來,微微彎曲。
“我七你們三。”
雅達可不管那麼多的,隻要是他談得來的,就算是吃點虧也無妨,但李管事可不是,他得聽李管事的。
他隻好偏頭眼巴巴地看著李管事。
李管事不慌不忙地輕啜了口酒,這才道“可以。”
隻是誰也沒想到這生意還沒開始做就遭遇了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