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訴你戚蘭,你罵我可以,彆帶上我未出世的孩子,還有我的夫君!”戚若待自己喘勻了心口那股子氣才又接著道,“你心思該是有多歹毒啊,我孩子還未出世你就想著她背上這種罵名。”
“還有我夫君……”她的手往後探,祁陌會意,將自己的手送了上去,立時被她小小的手緊緊握住了,“他不傻!相反,他比誰都聰明,隻是他不記得之前的事兒罷了!”
祁陌看著戚若緊握著自己的手,看著她護在自己身前的瘦瘦小小的身子,看著她執拗的眼神,由心地愈發愛重她。
原來自己的媳婦兒也是可以保護自己的啊。
這副小小的身子裡不知蘊藏了多少勇氣。
“道歉!”戚若直直地看著戚蘭,毫不退讓。
村子就這麼大個,不大會兒就有許多人來瞧熱鬨了,大多指指點點地說著戚蘭的不是。
孫秀才如今已羞得麵紅耳赤,拉了拉戚蘭,低聲道“快道歉啊。”
戚蘭扯回自己的衣袖,側了側身子,嘴硬道“我憑什麼要道歉?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冥頑不靈!”祁陌冷嗤一聲,微微偏頭問一旁的護衛頭領,“對國公夫人不敬是個什麼名頭?對國公不敬是個什麼名頭?對世子不敬又是個什麼名頭?”
護衛頭領躬身答道“杖責。”
在場諸人都愣住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國公?什麼世子?
戚蘭沒甚見識,讀的書也少,就認得幾個字,也不買祁陌的賬,還在嚷嚷“你彆唬我了,就你,還國公爺?國公爺就沒你這般歲數的!!”
誰說不是呢?國公爺都是年過半百、有著半遝胡須的人,像祁陌這般年少的古往今來還是第一人。
祁陌麵無表情道“你可以問問你夫君,看看當朝是不是有個叫祁陌的國公爺。”
孫秀才一凜,額頭冷汗一茬茬地往外冒。
戚蘭見狀,也慌了,顫著嘴問道“有……有嗎?”
孫秀才抿著唇,點了點頭。
戚蘭聽聞這話,整個身子都顫了起來,看看孫秀才,又看看圍在不遠處看熱鬨的村人,最後又看向戚若和祁陌。
“不,不會的,怎麼會……”
戚若不過一個野種,一個婊子生的,怎麼會比她嫁得好?
孫秀才搖搖頭,已經跪了下來。
“臣見過鎮國公。是臣管家無方,讓賤內衝撞了國公爺、國公……夫人,還有未出世的小世子,還請國公爺責罰。”
祁陌本想安安靜靜地走的,既然有些人不願意,那就怨不得他不講情麵了。
祁陌使了個眼色給那護衛頭領“你來說吧,該杖責多少。”
那護衛頭領何時做過這等事啊?想著祁陌的身份,隻好恭敬答道“杖責六十。”
一個女子,杖責六十該是要去半條命了,他覺著自己說的這個數應該差不離可以讓國公爺消消火了吧。
“看在我媳婦兒的麵兒上就免二十吧,杖責四十,你們來執刑。”祁陌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孫秀才,“你就在一邊兒報數吧。”
戚蘭見那幾個持刀的漢子就要上前來執刑,嚇得“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連連磕頭道“是民婦的錯,民婦不對,不是野種,不是傻子,是民婦打胡亂說,該掌嘴!”
戚蘭微微直起身來,兩手交替著打自己的嘴,“啪啪啪”地,一聽這下手就不算輕,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對,該掌嘴……該掌嘴……”
戚若見了,禁不住搖了搖頭,歎道“罷了,算是給孩子積福了。”
她想得清楚,這人畢竟麵上是自己姐姐,若是真的鬨將出去,恐對祁陌的名聲不好,也算是為孩子積福了,不見血了。
祁陌點點頭,嘴角帶著抹笑,悠悠道“算你運道好,遇到了我媳婦兒,要是旁人,可不會就這樣輕易饒了你。到了元京,什麼該說的,不該說的,你最好在腦子裡好生過一遍,摸摸自己良心,不然怎麼死的都不曉得!”
他聲音壓得低了幾分,似恩賜般,道“這算是我和我媳婦兒給你上元京的禮,讓你懂得什麼是謹言慎行。”
“國公爺,這天兒也不早了,我們可否啟程了?”那護衛頭領適時開口道。
戚若方才隻顧著跟戚蘭理個清楚,倒忘了自己裝身子不爽利了,這會子醒過味兒來,忙拉著祁陌喊道“我還是不大舒服。”
祁陌會意,一把將人給抱了起來,就要往屋裡走,卻是被護衛頭領叫住了“國公爺,這時間緊迫,怕是……”
“你是國公還是我是國公,怎麼?我妻子身子不爽利還不能多待幾日了?”
“不敢。”
祁陌不欲再說,抱著戚若就往屋裡去了。
林大夫雖說看出來這兩人方才在外麵不過是演了一出戲,心頭還是有些不放心,到底還是給戚若把了把脈。
“咦~”林大夫捋捋胡須,眉頭皺了皺。
祁陌一聽,隻以為這是不好了,忙問道“怎麼了?”
林大夫擺了擺手,又對戚若問道“可有覺著身子有什麼不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