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兩個黑衣人見到進屋來的是戚若,不敢多做逗留,毫不猶豫地就準備故技重施——翻窗而逃,沒成想這回窗外麵卻是守了個功夫不錯的護衛。
他們纏鬥了一會兒,護衛傷了個人還是讓他們給逃了。
戚若忙掀開床簾一看,卻見溫氏毫發無傷地半坐在床角。
“老夫人運道還真是好,回回被刺殺的時候都能教我給碰見。隻是逃得了一回,逃得了二回嗎?老夫人還是早些將你知道的都給我們說了才是。”
溫氏打量了戚若半晌,才道“那是自然。時候到了我自會同你們說的,隻是……那黑衣人似乎很是怕你,挾持你他們不都不敢輕而易舉地動了嗎?到時候要殺要剮,不還都是他們說了算。”
戚若雙手一緊,麵上卻是端得無波無瀾“看樣子老夫人也不貪戀這世上了。”
“你裝什麼裝?大家不都是一樣?都是在騙祁陌,都想圖謀鎮國公府的東西!你?一個鄉下來的丫頭?我瞧著你是不像,畢竟你的心計可不像是什麼都不懂的。”
溫氏是個什麼人?使了多少年的計謀了?能不留有後手?在莫府她自是留有人的,隻是莫忘就是個狐狸,她安排的人根本接觸不了關鍵的東西,隻是有些消息還是能探聽的。
譬如,戚若的父母被莫忘接了來,除了莫忘的心腹是誰也接觸不了,還譬如,在自己喊了宋氏去找莫忘後夏荷也去找了莫忘,至於談了什麼就不為人知了。
溫氏不知他們談了什麼,但以她敏銳的感觸來說,此事絕不簡單,定然是做了什麼交易。
她不知他們做了什麼交易,但以今日那兩個黑衣人的表現來說,戚若於莫忘還有用,他的人不敢傷戚若。
這可不是莫忘的作風。
莫忘出手,那必須是一擊即中的。
他既覺著她成了威脅,那勢必會快狠準地將她給除去,兩次失手,於他來說簡直是天方夜譚,他是在顧忌什麼?
她不知這其中關節,隻能誆戚若了。
隻是戚若注定要讓她失望了,她確實沒打算圖謀鎮國公府什麼東西,這會子自然是坦坦蕩蕩的。
“不是人人都像你那般,為了莫名其妙地仇恨要將人弄得家破人亡,老夫人,你最好安分一點,給自己留點體麵。”
溫氏嗤笑一聲“給自己體麵還是給鎮國公府體麵?你彆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你不就是莫忘的人嗎?還在這裡裝什麼裝?”
溫氏見方才那話不成乾脆挑明了說。
戚若一驚,猜得溫氏定是曉得了什麼,她下意識絞緊了雙手,麵上故作鎮定道“我不知老夫人在說什麼,老夫人當真不願說你與仁親王府的勾連嗎?我救得了你一回,救不了你二回,到時候你可就看不到鎮國公府湮滅了。”
溫氏在後宅呆了多年,心思向來深重,雖說戚若掩飾得好還是被她看出了慌亂,她心中愈發篤定戚若和莫忘有關係了。
“這不是還有你和莫尚書嗎?哦,對了,還有仁親王,你們定會幫著我,幫著我將鎮國公府給毀了的。”
屋內還有許多人,溫氏說起這些個話來也是毫無顧忌,頗有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勢。
戚若可沒空跟她費嘴皮子,想著今兒晚上那兩個黑衣人該不會再殺回來了,也就安心回自己院兒裡去了。
兩個黑衣人一回到莫府,也顧不得處理傷口,直接就去了書房跪在了莫忘麵前。
“大人,是屬下辦事不力。”
莫忘的手一下一下敲打著桌麵“你們確實辦事不力!這是第二回了,你們多久沒這般失誤過了。莫大,你說呢?你可是你們之中功夫最為高強的了。”
被稱作莫大的黑衣人跪伏在地,就算手臂上還流著血也顧不得,隻執拗地認錯道“是莫大辦事不力,請大人責罰。”
一旁的莫四見狀,惶急地求情道“大人,是屬下的錯,大哥顧忌著屬下前兩日受的傷,今兒又為了護著屬下受了傷,是屬下拖累了大哥。”
莫忘難得地輕嗤一聲,不無諷刺道“你們倒是兄弟情深。”
莫忘沒再說要責罰他們一事,莫四微微放下心來,忙道“謝大人。”
“要謝就謝鎮國公夫人吧,她本性善良,為你們處理了傷口,這會子還沒好呢,我也不好再給你們添幾道……”他輕抿了口茶,才又慢條斯理道,“不用我多說吧?”
莫四心思靈動,知曉莫忘這是讓他們將戚若當半個主子來認,連忙保證道“屬下們定會皆儘全力護好鎮國公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