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膽小鬼(十二)(2 / 2)

簡西越到底是個什麼妖孽,不就仗著有張好臉嗎,怎麼比真正的妖怪還會蠱惑人心。

沈鈞梧不耐煩的以“反正黑料已經被買下,所以事情已經被解決了”為借口,三言兩語打發走了經紀人。他並不在意經紀人離開時明顯不悅的神色,隻是關掉房子內所有的燈,一遍遍又強製召喚起那隻妖怪,並且因為心情的煩躁,越來越急切。

他知道這樣做那隻妖怪肯定會痛,但這樣挺好,讓她漲漲記性,知道誰才是能操控她生死的人。

要麼她遵循指令把簡西越整死,要麼她就自己活活疼死吧,二選一,簡單的很。

***

一片安靜中,之前無論怎麼詢問都悶不吭聲的精怪突然麵露痛苦之色,忍不住蜷縮著發抖,看起來頗有些嚇人。

簡西越緊張的發問:“她怎麼了?”

謝琉筠同樣皺了皺眉,輕聲解釋道:“應當是那個幕後者的手筆。”

這種手段和力度與其說是強製召回,倒還不如說對方是在肆無忌憚的狠狠懲戒精怪,而且是要她命的那種。

謝琉筠伸手,做出一個截斷的動作來,又重新將“牢籠”加固的更加嚴密,這才讓精怪麵上的疼痛神情緩解。

做完這一切,謝琉筠開口:“你是被用消耗本源的方法而驅使,可見你身後的人對你並不心存善意,即便這樣,你也要為他繼續守口如瓶嗎?”

謝琉筠的聲音很平靜:“何況,我看得出來,你並不想害人。”

一直低垂著腦袋的精怪因為這句話而怔怔抬頭。

“你的力量是新生精怪中難得一見的純粹濃鬱,所以如果你要是真的願意動手,不至於拖到今天。你其實一直在努力控製每日奪走的生命力數量。”

“可不管程度再輕微,那也無法改變你做的依然是害人的事情。”她指指簡西越,“你看看他,他跟你無冤無仇,平日裡也從未做過任何壞事,將來的人生還很長,而且本該光芒璀璨,憑什麼受你所害呢?”

並沒有人強迫精怪必須看向簡西越,哪怕正在說話的謝琉筠也是如此,除了言語外並沒有任何動作,可精怪還是不由自主跟著謝琉筠的話照做,看著簡西越的目光既驚慌又愧疚,就仿佛正被烈陽灼傷那般煎熬,堅持不過幾秒鐘,便控製不住的掉下眼淚。

“……是的,我不想害人。”簡簡單單一句話被她反複輕念了好幾遍,聲音由低到高,最後已經是發泄般的哭訴,“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對任何人不利。”

一陣長久的沉默過後,精怪捂住臉頰,聲音低低的,難掩顫抖:“……是沈鈞梧。”

艱難的說出這句話以後,她就像是卸下了一個沉重包袱。

——或許一直以來,她不斷期望和等待的,也就是能有這麼一個人出現,然後強硬的中斷這場加害。

***

她其實不算尋常精怪。

幾十年前,一對誌趣相投而又才華橫溢的登對戀人在古樹下確立戀愛關係,恰在此時,一片花瓣就這樣緩緩落入年輕女孩手中所持的古籍中。

那是男孩子費儘心思才搜集來的善本,滿懷雀躍的要贈給女孩。而也是借此機會,他才終於道出情思,然後獲得了女孩同樣蘊含情意的回應。

兩個年輕人都不是刻板的性格,反倒在日常生活中很有幾分浪漫情致,所以當後來他們發現這一點後,並沒有把花瓣拿出來扔掉,而是懷著笑意將它精心製作成了乾花,乾脆就這麼夾在古籍中,將花瓣與古籍一道當成了定情之物,閒暇時會拿出來看一看。

多麼巧呀,這片花瓣竟然見證了他們定情的那一刻。

——這對戀人不是彆人,正是沈爺爺和沈奶奶。

可不管再怎麼小心保存,那也改變不了它終究隻是一片脆弱花瓣的事實,總有風化的一天。

當花瓣破碎的時候,沈爺爺很難過,他靜靜捧著書,一下午都不說話。

同樣對此惋惜不已的沈奶奶看著這樣的沈爺爺當真是又好笑又心疼,心思靈巧的她笑著拿出家中珍藏的上好絹紙按照之前花瓣的形狀重新剪裁,又讓擅長作畫的沈爺爺精心調色,並且把之前花瓣的碎片細細研磨,同樣加在了顏料中。最後又將成品還是夾在古籍的那一頁,甚至同樣是夾在中間,就連細微位置都不曾改變。

果然失落的情緒就這樣在沈爺爺身上一掃而空。

他們並不覺得為這小小一片花瓣而忙碌會很麻煩,對於他們來說,這其實是十分有價值和意義的人生趣事——讓他們的定情物得以用另一種方式煥然新生,長久的陪伴在他們身邊。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晚上應該還有一更qaq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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