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晦緩緩地搖了搖頭,“從前見阿娘跳過。”
他七八歲時便痛失生母,難免麵露惆悵,趙詡自飲一杯,“方才我言語有失,自罰一杯。”
軒轅晦也不客氣,將自己杯中酒也飲了,“不知者不罪,何況你我之間,何須如此客氣?”
兩人默不作聲地吃酒用菜,趙詡卻突然頓了頓,對著某個方向笑道:“既然沈兄已然到了,不打個招呼,恐怕有失禮數吧?”
軒轅晦轉頭看去,果見一緋衣文士獨坐酒肆一角,正坦坦蕩蕩地看過來。
對著腦中模糊記憶,此人不是王府長史沈覓,又是誰?
難怪方才趙詡一語雙關,這不僅是指酒肆偶遇,更是暗指沈覓已到了肅州卻不曾前來請安,有失體統了。
沈覓對小二吩咐了幾句,自己端著酒杯走過來,對他二人作了個揖,“給二位請安。”
軒轅晦與趙
詡對視一眼,便不答話,將沈覓扔給趙詡,隻自顧自地喝酒用菜。
趙詡淡淡看他一眼,“何時到的?”
沈覓氣定神閒,“前日便到了。”
那也僅比他們遲了兩日……
“怎麼,在涼州宣王不曾留你?還是安陽侯招待不周?”趙詡涼涼道。
沈覓環顧一周,“此處人多口雜,非要在此說麼?”
趙詡微微側過頭,意味不明地笑笑,轉頭看軒轅晦,“那相請不如偶遇,不如一道?”
軒轅晦懶洋洋地掃沈覓一眼,頷了頷首。
沈覓躬了躬身,落座便為他們斟酒,“我家小尚在長安,待到了秋日,便將他們儘數接來。”
“骨肉團聚,天倫之樂,沈兄好福氣。”趙詡不無詫異,可又實在摸不清他的底細,便隻好打哈哈。
“恩,我來前聽聞,說是王府尚在營建,恰好我曾任工部郎中,於此道也算是有些心得。若是二位放心,不如便交給在下全權打理?”
趙詡有些猶豫不定,畢竟他對這沈覓的底細知之甚少,而這沈覓行藏又實在捉摸不定。
“這一路過來,無論關東、鹹陽,還是遠在萬裡的淮南,均是民生凋敝,思來也是斷儘愁腸呐。”沈覓看著軒轅晦雙眼,一字一頓。
趙詡清晰地聽聞軒轅晦長籲一口氣,隨即軒轅晦舉杯笑道:“那便勞煩沈大人了,來,一路辛苦,我為沈大人接風。”
略一思量,趙詡也明白過來,埋怨地瞪軒轅晦一眼,“方才言語怠慢,還請尊上見諒,這杯我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