狻猊在身後看著,有些恍惚,不知從何時起,那個還會亂發脾氣、常會灰心喪氣的小皇子已經長成了這麼一個頂天立地、身先士卒的男兒。
或許隻在王妃麵前,或是提起王妃的時候還留有一絲稚氣,否則哪裡還有半分當年那個懵懂少年的影子?
“狻猊,發什麼呆,還不跟上?”似乎留意到自己的大侍衛不在身側,軒轅晦回頭喝道,“小心回頭我讓王妃幫你張羅個母夜叉。”
軒轅晦滿麵正經,唯有眼中流露出幾分頑劣笑意。
狻猊卻是在想,如今才辰時,動身也不過一個時辰,王爺已提及四次王妃,莫非是想得很了?若是自己日後娶了媳婦,難道也像王爺這般英雄氣短麼?
“是。“狻猊收斂了心神,站在軒轅晦身側,以防他不慎摔落雪山。
風如刀、雪如矢,約莫半個時辰後,軒轅晦隻覺空氣益發稀薄,吐息都不再穩妥。環顧周遭衛隊,幸而挑選的都是身強力壯的高手,除去精神有些萎靡,倒還都堅持得住。隻最尾那人,約莫是年紀小些,步履已開始蹣跚
了。
軒轅晦抿唇,竟緩下步伐,伸手托了最尾那人一把。
那人惶恐不已,“王爺!”
軒轅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既然我們微服出來,那麼這裡邊就沒有上下,隻有兄弟!你們給我聽好了,咱們出來三十二人,回肅州時也得是三十二人,一人都不許少!”
又問那人,“你叫什麼?”
“小人孫犼。”
“好!山頂風大,我便不多說了,省些力氣,咱們天黑前早些翻過去,本王請弟兄們吃烤羊!”
“是!”一群人高聲應了,也不知是感念軒轅晦禮遇兵士,還是想著烤羊,腳程倒是快了不少。
就這樣一行人相互攙扶著登上了天山之巔,軒轅晦拄著不知向哪位衛士借來的長、槍,極目遠眺。
卻不見山下景象,唯有雲霧蒼茫。
他靜靜佇立了會,心中靜靜想,若是趙詡在這裡,他倒是可以感慨幾句,前路茫茫、不知歸處一類,可如今和手下在一起,卻隻能按捺下多愁善感,隻抒豪情了。
“諸位看,”軒轅晦手往山腳下一指,剛想說些激勵話,卻吹來一陣狂風,眾人一時不察,那身子骨最弱的孫犼險些被吹下山去,還是軒轅晦眼疾手快地拉住他,否則早就摔下山粉身碎骨了。
“王爺!”狻猊又急又驚。
軒轅晦的手被拽的生疼,孫犼已有半邊身子掛在懸崖邊,隱隱還有往下墜的架勢。
“愣著做什麼!還不與我一道將他拉上來!”
一群人手忙腳亂地拉人上來,軒轅晦才鬆開手,癱在雪地上,無氣力理會孫犼的感恩戴德。
“十九郎,如今你可不能說我不會收買人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