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覓本也有些忐忑,見他如此波瀾不驚,也便安下心來,“早該知道王爺成竹在胸,咱們也是白擔心一場。”
軒轅晦搖頭,“哪裡是我成竹在胸,十九郎足智多謀罷了。他和這崔長寧同窗一場,自然了解此人性情,多少也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了。這崔長寧計策雖然陰毒,可他哪裡知道,要是咱們獨獨靠肅州一地養活幾十萬百姓和十幾萬戍軍,恐怕早就餓死了。”
雅魯克之事,沈覓也是知道的,隻是他萬沒想到這些年雅魯克竟富庶到如此程度,若是沒有雅魯克,崔靜笏這倒還算得上是妙招,可是現下隻能算是無關痛癢了。
“另外,”軒轅晦蹙眉,“派來的這幾個錄事,可得看緊了,實在不成,便……”
他戛然而止,沈覓意會地點了點頭,軒轅晦又道,“另外,這段日子會有些人來投,若是普通的士子便也罷了,若是那些出身貴重、身世複雜抑或是才華超群的,還勞煩沈大人親自把關,畢竟當下是用人之際,憑借肅州這些沒見識的東西,想要成事簡直難於登天。”
見沈覓細細記下了,軒轅晦又道,“他們中恐怕會有人拿著白日社的帖子來投,縱使是這樣,你也得留個心眼,除去四大統領親自引薦的,更要留心考校,若是混入了什麼人的細作,後患無窮。”
“對了,”軒轅晦飲了口茶,笑道,“沈卿可有個女兒今年及笄?”
沈覓心中一跳,第一個反應是肅王難道終於準備繁衍子嗣、開枝散葉
了?
“回殿下的話,小女蒲柳之姿,既愚且魯,不堪良配……”
軒轅晦先是一愣,似笑非笑道:“哦?這麼說沈大人不願接受本王保的這個媒?唉,看來今晚本王是進不了房咯。”
沈覓一愣,“保媒?”
“恩,乃是王妃的族弟,雖不是本支,可也是原配所出的嫡子,”軒轅晦看著沈覓陡然亮起來的神色,一本正經,“此人年方十六,正在四處遊曆,到劍南道時,正好與王妃的人手碰見了,便決意來投肅州,現在怕已經過了涼州了。”
沈覓急切道:“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此人的婚事自己可做的了主?更何況,潁川趙氏是何等的門第,如何看得上我沈家這等寒門?”
軒轅晦笑道:“他父母已逝,又素來和原潁川郡公,也就是我的老丈人親近,他的婚事,十九郎還是做的了主的。不如他來了後,你先見見他,若是滿意了,再讓令嬡躲起來相看相看,雙方都合意了,再換庚帖不遲。”
沈覓心中透亮——這怕是肅王夫夫開始上下聯絡,讓肅州嫡係與京中故舊連成一脈,而且與王妃結親,看來日後還要抬舉自己。
思及此處,縱然再淡泊名利,沈覓也不由得暗自欣喜,起身拱手道:“我即刻回去與夫人商議。”
“不急。”
沈覓出門後,軒轅晦才從袖中取出一封給趙詡的未拆密信,落款赫然便是崔靜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