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肅王夫夫正式成就好事,也便不再避諱,不管多晚都回主帳就寢,隻是有些事倒也不必昭告天下,故而當前還有不少人以為他二人隻是逢場作戲,甚至還有知情更多的人,以為二人即將決裂。
趙詼便是這般,又是為日後士族境況擔憂,又是為堂兄癡心錯付傷懷,又是為王爺過河拆橋憤懣,連著幾日都不曾有過好臉色。
“我看呐,此事就未必到了那個田地。”沈小姐一邊為他繡荷包,一邊道。
趙詼歎息,“肅王已經寵幸了侍妾,我堂兄那樣目下無塵的性子,哪裡就能忍得?”
沈小姐笑笑,“所以你們這些男人自負聰明,日日在外做你們的大事,卻連最淺顯的道理都看不出來,若是王爺當真寵幸了那侍妾,為什麼至今都沒有冊封的消息,更不曾多出新的營帳?再比如,前日你回來說那日肅王休養,堂兄去處理的軍務,用的還是肅王的私印,若是當真和離了,還會信重如此?何況若肅王在,你堂兄何時管過軍務?”
趙詼喃喃道:“那也有可能,夫妻情分斷了,可還是袍澤兄弟。”
沈小姐白了他一眼,“或許有破鏡重圓之說,可我從未見過恩斷義絕後還能情同手足的。”
趙詼深覺夫人說的有理,還欲說些什麼,就聽有人來報,“趙公子,沈大人從肅州來,二位殿下設宴為他老人家接風,請你並夫人一同過去。”
趙詼夫妻二人到時,沈覓正坐在帳中與肅王答對,幾人互相見禮,看到愛女氣色紅暈、女婿溫柔小意,沈覓也徹底放下了心,笑道:“等王妃來,還得謝過他保的這樁好媒。”
“明明是我們一同保的媒,怎麼就獨獨謝過他了?”軒轅晦挑眉,“沈大人你這可偏袒了些吧?”
沈覓心中打了個突,他摸不透如今肅王夫夫的關係,更怕軒轅晦暗指自己完全投靠了趙詡,見軒轅晦麵上不見半分不悅之色,才微微放下心來,笑道:“既是王爺主外,王妃主內,先謝王妃自是應當的。”
軒轅晦心中清楚他所想,也不點破,對一旁的守寧道:“王妃去哪兒了,怎麼這會還未到?”
“回殿下的話,王妃今日去清點府庫了,半個時辰前往回趕,估摸著也快到了。”
軒轅晦點頭,對沈覓道:“時辰已很是不早,橫豎此處沒有外人,咱們便不等他了。”
他這麼說,旁人誰敢說不?於是眾人便推杯換盞,說笑起來。
趙詡來時,軒轅晦正給他們說歐懸與他那醜妻的軼事,說到好笑之處,整個人前俯後仰,樂不可支。
“王爺,儀態。”趙詡又對沈覓拱了拱手,“司馬彆來無恙?”
沈覓邊回禮邊打量趙詡,看到後者眉目清朗、唇角含笑,心裡又鬆了口氣——不管如何,肅王夫夫尚未鬨僵。
趙詡方在軒轅晦身旁坐下,軒轅晦便靠了過來,二人並肩而坐、小臂相貼。
軒轅晦在他耳邊道:“歐懸的東西可都到了?攻城的雲梯、旋風砲、床弩可都齊備了?”
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他帶著酒香的熱氣噴在耳廓,頗讓人意動,趙詡瞥他眼,微微側過頭,貼著他麵道:“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