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軒轅晦回帳,一張俊臉上麵無表情,滿是煞氣。
然而趙詡隻看了他一眼,便笑道:“看來王爺有好消息。”
軒轅晦繃不住笑出來,靠在他旁邊坐下,“果然什麼都瞞不住你,我已然刻意矯飾,卻還是被你看了個透。”
“十年夫妻,若是連這點眼力都無,我豈不是白白伺候王爺一場?”趙詡將手邊的書放到一邊,“對了,我正想和王爺說呢,先前險些被王爺寵幸了的那個婢子,我已……”
軒轅晦此番是當真拉下臉來,冷聲道:“給些銀子賞了她家人便是,這點事還需你親自處理麼?”
趙詡似笑非笑地看他,“我既是王妃,自然就要管內宅之事,好端端的,府中死了個婢女,就算是戰亂時候不似原先考究,可我也得給旁人一個交代吧?”
他早已查出,這個婢女是獨孤太妃先前送給軒轅晦貼身伺候的大宮女,守寧最終挑了她,不知是巧合還是為他人授意。
想起那夜,軒轅晦便又是氣惱又是心虛,彆過頭不想再提此事。
趙詡柔聲道:“總歸是條人命,該撫恤的該封口的,還是得做。我今日已經派人查過,好在這婢女是個宮奴,無親無故,隻需和太妃交代一聲便好。”
一聽提及太妃,軒轅晦立時蹙眉,他生性多疑,先前獨孤太妃默許白日社下毒,他便已極為不滿,對太妃多加提防,如今他差點寵幸的那個宮女竟又和獨孤太妃有關係,如何讓他不心生齟齬?
上次的事,趙詡明知有毒還以身試險,還算得上有幾分理虧。
此番趙詡則是無辜至極了,院中紅杏差點開出牆頭,還得幫著收拾這爛攤子……
思及此,軒轅晦極為討好地一笑,“既已賞了我了,那要打殺都是一句話的事,沒必要大費周章,太妃潛心修佛,就不必拿紅塵俗事讓她老人家煩憂了。”
有他這句話,趙詡心中便有了成算,笑道:“所以,王爺到底有什麼好消息?”
軒轅晦伸出兩隻手指,“其一,歐懸的攻城砲已送來,方才我讓人組裝了試了試,威力果然不俗,隻要有十餘個這樣的攻城砲,轟開長安城
門不成問題;其二,你還記得之前那個起居注官陳苪文麼?陰差陽錯我找到了他在家鄉的老母親,已命人好生奉養了。”
“王爺仁愛。”
“緊接著,就是鄧翻雲那邊,江南道竇立打的不錯,知道我們準備攻長安城,他便休養生息,屯田墾荒,隻拖不打,先前鄧翻雲駐紮在江南西道,本想和中原的鄧軍一同夾擊,誰料到山南道一戰我們竟是勝了,還除了鄧覆雨。無人與他接應,他現在也隻能陷在大江以南,被竇立掐住咽喉,不得北上了。”
趙詡點頭,“縱是如此,王爺也不能掉以輕心,畢竟鄧翻雲可不是鄧覆雨那般的酒囊飯袋,他計謀心機不在其父之下。”
“小王省得。”軒轅晦歎息,“也不知柔儀郡主如今怎樣了,先前琅琊王世子死於非命,我一直虧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