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四隻惡毒女配(2 / 2)

鳳輕語借著這股東風,私下裡猶如偷了腥的貓,大肆招攬人才。

但說鳳輕語會惡心人,丸子比她更擅長惡心人。不僅搶在四公主府開設書局前,以女皇的名義直接開設‘天下書局’,更完全複製了她那番慷慨陳詞,用以籠絡人心。並且下令命下屬官員敲鑼打鼓的替天下書局宣傳,順便借此事之便,堂而皇之地邀請顧斐入宮。

且不說鳳輕語在得知丸子借此機會召見顧斐讓她大驚失色,就說丸子一身龍袍立在顧斐跟前。顧斐看著仿佛被五爪金龍環繞的美豔女子,心口劇烈跳動了起來。

在見到丸子以前,顧斐堅定地認為自己最欣賞那等純而良善富有詩華的女子。與他誌趣相投,能與他心意相通,比如四公主鳳輕語,但在幾次獨自作畫,不自覺便畫出眼前女子的模樣之後,他忽然就有些摸不清自己的心思了。

玄色比朱紅更適合眼前女子,仿佛天底下的尊貴都屬於她,顧斐不自覺的心向往之。

丸子立於高台之上,金冠壓烏發,眉心一點朱砂,紅唇似火。她淡漠的眼神與過於淺淡的瞳色讓她整個人更加高不可攀。

人對強者的愛慕是本能,刻在骨子裡的,無論男女。就像此時的顧斐,控製不住目光不往女皇身上去。他儘力繃住不失態,行過大禮後,靜默地趴伏在地。

“起身吧。”丸子奇特的嗓音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更加的無孔不入。

顧斐脊梁骨都在發麻,垂著眼簾克製地站起身。

丸子此時已轉身回到主座坐下,單手支著下巴,好整以暇地欣賞顧斐的美貌。龍袍的後擺鋪在地麵上,玄底的錦衣上五爪金龍猙獰,君臨天下。

她的視線從來都強勢而直接,這是顧斐從第一次見到丸子起便深刻感受到。此時身側無人,隻有兩人獨處時,這股覬覦的目光便顯得更加濃烈。顧斐胸腔的心跳響如擂鼓,說不清是反感還是興奮,隻覺得渾身的血液一瞬間全都鼓噪了起來。

他喉結上下滾動了兩下,藏在烏發中的耳尖如火燒。

不可否認,即便再風光霽月,顧斐也隻是一個精壯的男子。女皇的這股占有目光在激起顧斐的略微不適以外,更多的是強勢且毫不避諱地挑動了他身體的**。耳邊是女皇清晰冷淡的吩咐,顧斐這一刻為自己滿腦子齷齪念頭羞愧不已。

“你可聽清楚了?”丸子紅唇一啟一合,問道。

顧斐深吸一口氣,壓下蠢蠢欲動的某念頭,他恭敬地回道:“回陛下,小生明白了。”

丸子挑了下眉,涼涼的目光掃向顧斐的下.身。那平整的衣裳並未有任何不妥,但顧斐卻做賊心虛地下意識以手遮去。

丸子眼中閃過一絲玩味,卻沒有拆穿他:“若是辦得好,朕必有重賞。”

顧斐尷尬地將手收回了原位,立即叩謝女皇。

叩謝完,見丸子沒彆的吩咐。他於是起身告退。卻在他剛起身,丸子忽然又出言喚了他的名字:“顧斐,你今年多大?”

顧斐一愣,抬起頭,不期然對上丸子那雙幽沉的鳳眸,剛剛才平息一點的心跳又跟瘋了似的瘋狂跳動起來。他疑心女皇問他年紀的意思,小心翼翼道:“小生,今年十七。”

丸子的嘴角在他的注視下緩緩地勾了起來,這意思,不言而喻。

顧斐心仿佛一瞬間被什麼捏住了,掙脫不得,又不敢掙脫。他的呼吸放輕了,仿佛怕呼吸太沉擾亂了聽覺,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丸子。果然,那張紅唇在他的注視下又啟開,淡淡問他道:“不知你家中,可曾為你定好親事?”

顧斐眼睫劇烈地顫抖了一瞬,嗓音繃著沒露出異樣:“稟陛下,不曾。”

丸子嘴角的笑意驟然放大,她忽地換了隻手撐著下巴,眯著眼睛看著他:“甚好。”

吐出這兩個字後,丸子便沒再開口說什麼了。隻擺了擺手,似乎心情十分愉悅,又似乎這份愉悅隻是他的錯覺一般讓曖昧的氣氛戛然而止:“回吧。”

顧斐嘴角有一瞬的僵硬,他微微抬起頭瞥了眼丸子。沒窺見什麼特殊意義,複又垂下頭,恭敬地告退了。

將天下書局的籌辦交給顧斐以後,宣揚女皇恩義的任務也交代在他手中。顧斐得了父親的屬意,十分儘心。這般,顧斐進宮的機會就更多了。

當然,不排除丸子故意時常召見他。

顧斐不是蠢人,女皇如此舉動,他當然能覺出其中意味。但事實便是,顧斐自己心底對丸子的這種時不時的召見並不算多排斥,甚至隱約樂在其中。

每回進宮,其實與女皇說不上兩句話。

隻除了彙報書局的籌辦進度,更多的是顧斐安靜地候在一旁,看著丸子頭也不抬地伏案處理政務。偶爾來得早了,丸子忙碌之餘吩咐他找個資料。或者隨口問顧斐一兩個問題。顧斐自幼博覽群書,又得顧家傾力栽培,才學並非假的。大部分答得上來,小部分回答不出,出宮回府後,整宿整宿地翻找資料古籍,以便下回能順暢的解答。

兩人的這般往來,鳳輕語受不了了。她顧不上自己詩詞才在顧斐麵前露了餡,顧斐並不願見她,親自去天下書局堵人。

顧斐如今對鳳輕語的感官很複雜。

他與鳳輕語相識於三年前。彼時詩會上,被鳳輕語一首《愛蓮說》給驚豔得晃了眼。追上前去與她相交。鳳輕語能言善道,一字一句仿佛都有著超脫年歲的見解,讓詩會上的一應才子,當然也包括顧斐,都對她仰慕不已。

相交的三年,鳳輕語純潔善良,才華橫溢,每每隨口一作的詩詞都仿佛能成為千古絕響。古來都以詩度人,鳳輕語詩句中所體現的瀟灑豪邁,心懷天下,品行高潔,顧斐越發覺得這就是為他量身打造的女子。

但,一朝夢碎,顧斐覺得自己就是個一葉障目的傻子。

“顧斐,你打算永遠不見我?”鳳輕語十分傷心,她覺得受到了欺騙。雖然作詩確實是她抄襲了,但三年來他們的感情是假的嗎?為了那幾句破詩,他能絕情到這種地步!

顧斐受不了四周探視的目光,臉一肅,壓低了聲音道:“罷了,進屋去談。”

鳳輕語想大聲罵他,但一對上顧斐的臉,任何汙言穢語都說不出口。雖說她追求者甚多,青年才俊比比皆是,但鳳輕語心中最愛的還是顧斐。沒有任何人,能比得上顧斐。她怕顧斐冷臉,隻好安靜地隨顧斐去了二樓的廂房。

兩人一坐下,鳳輕語便立即為自己辯解了:“我知你素來喜愛有才華的女子,不喜那些不通道理的無知婦孺。我是否有才華,這一點,相信你很清楚。那些詩詞確實並非我親自所作,但古往今來,才華並非隻在詩詞也在談吐見識,這你認可麼?”

顧斐眉頭皺起來,不讚同她的話:“我並非為你是否有才華生氣。”

“那你為何?因為我騙了你?”鳳輕語立即道。

顧斐沒出聲,但顯然是默認了這個解釋。

鳳輕語心口一哽。關於這一點,她確實無從辯解。

但是,愛情不都是從誤會開始麼?美麗的愛情都是因為誤會而更加的動人不是嗎?她不過小小地抄了幾首詩,這種跟大學考試作弊比能有多大區彆?學術界連科研論文都可以抄襲和篡改,她不過背誦了幾首詩。

鳳輕語不認為自己罪已至死,她覺得顧斐對她未免太苛刻:“顧斐,對我公平一些。你知京城貴女中每次詩會,有多少人的詩作是叫旁人捉刀的?有多少人其實連打油詩都不會作。我不過是跟她們一樣請人捉刀罷了。”

顧斐怒了:“這並非捉刀的問題,而是你品行令人懷疑!”

鳳輕語覺得這個帽子太大。自從被冠以賢明的名頭,她十分愛惜羽毛:“我如何就品行令人懷疑?我不過是抄了幾首詩!這如何就令你質疑我的品行了?”

“鳳輕語!”顧斐沒想到她還不覺得自己做錯,“你剽竊旁人詩作假裝自己所作,被拆穿了拒不承認。這點就如同你所說,與京中貴女一樣。既然你都承認你不過與她們一樣,又憑什麼苛求我對你另眼相待?”

“我怎麼就淪落成跟她們一樣?”鳳輕語想說她們配嗎?但當著顧斐的麵,她並未說出這等話,她隻是狡辯道,“顧斐,我的才華你要以偏概全全盤否定?”

顧斐忽然心累,覺得此時跟鳳輕語爭執,等同於雞同鴨講。

他在生氣鳳輕語沒才華裝剽竊他人作品沽名釣譽,鳳輕語卻在隻覺得他對她太苛刻。一時間說不通,兩人鬨了個不歡而散。

丸子在得知此事後,當著顧斐竟然輕笑出聲。

淡淡的笑聲在顧斐的耳中炸開,瞬間清光了他心頭的鬱悶。丸子的嗓音飄散在大殿之中,仿佛能嗅到嗓音裡頭裹挾的幽香:“幼年時,母皇曾十分喜愛她。不過忽然某日就放棄了她,你猜這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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