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5五年 盛開的花。(1 / 2)

她與祂[快穿] 千歲盞 20001 字 9個月前

第二十五章

五年後, 大山深處。

層層密林掩映中,幾個身穿便衣的人藏在山石後,一人手裡拿著望遠鏡, 向不遠處的村莊觀望。

正是盛夏蟬鳴之時, 嘶叫的蟬鳴伴隨著炎熱的氣溫, 叫人忍不住心浮氣躁。

這幾人卻都一聲不吭,汗水順著下巴淌到脖子裡,也沒人抱怨一句。

“薑隊, 他們人真少了。”

拿望遠鏡的人放下手, 轉頭小聲對一旁的女人說道。

女人穿一身長袖長褲,一張臉白皙清麗, 烏黑的發絲被束在腦後, 乾練地紮起。

她看起來還很年輕, 像是剛出校門的大學生,漂亮的眉眼間卻透著一股子英姿颯爽之氣,驅散了麵相上的稚嫩,給人成熟穩重之感。

正是已經大學畢業,開始參加工作的薑絨。

“嗯, 帶上家夥,過去吧。”薑絨壓低聲吩咐,周圍幾人全都小聲應是。

這次出任務, 是他們警局突然接到報案, 說這片山區裡有個村子很奇怪,懷疑有人犯法。

薑絨帶著組員過來, 先讓一個警員穿著便衣裝作背包客去探查了一下,結果村子裡人相當排外,借口水都不給, 遠遠就把人趕走,不讓靠近村子。

本來還怕是誤會,這麼一探,立馬知道其中有鬼。

之後他們又在附近觀察了兩天,睡覺都是睡帳篷,吃乾糧喝礦泉水,夜裡悄悄靠近村子找證據,總算查到一些端倪。

在村子的確是個犯罪窩點,主要營生是製毒/販賣。

村子後邊有個小山坳,種了一片罌/粟,村子裡有個製毒工廠,看守很嚴,等閒人都不允許靠近。

為了製毒,他們還獨立建了個發電廠,用的水是村子後山的山泉水。

要不是鄰村村民發覺不對勁,這窮山僻壤裡的罪惡小村子,都不知猴年馬月才能被發現。

村莊裡人有幾十個,都是知情者,平時不論白天黑夜,都有人在村子周圍巡邏,薑絨他們還看到村民偽裝成菜販帶著毒去外麵給接頭的人。

那人一出村莊,立馬就被薑絨他們給控製住了。

不過這麼一控製,事情就拖不得了,不然被這些人察覺不對,很快就會銷毀證據轉移窩點。

這是大案,也不確定對方防守力度,本來還得向上麵打報告,請求支援,可現在事急從權。薑絨一聲令下,一同前來的四個小隊隊員一齊出發,快速接近午後靜謐的小村莊。

“什麼人!?”

剛來到村前道口,懶洋洋坐在樹蔭下乘涼的中年男人立馬抬頭,粗聲粗氣地喝問。

薑絨眼神冷淡,拿槍指著他,冷聲道:“警察,不許動!”

那人神色一驚,下意識就要呼喊,剛有一絲動作,下一秒砰的一聲槍響,大腿上便中了彈。

他猛地抱著自己的腿痛呼起來,載倒在地。

毒/販是不需要憐憫的,所有跟毒沾邊的人都惡貫滿盈,薑絨眼底不見一絲波瀾,乾脆利落收槍,偏頭對身側幾人道:“遇到抵抗就出手,我昨晚在他們的飲用水裡做了手腳,還清醒的人應該不多。”

“是,薑隊。”

幾人點頭,迅速在不大的村子裡分散開。

薑絨則目標明確地向著製毒工廠走去,那地方必須得守好,不能有任何閃失。

明明之前並未進村,她卻像是對這裡了若指掌,熟門熟路來到工廠前。

工廠大門虛掩著,裡邊沒絲毫動靜。

“裡麵有人嗎?”薑絨忽然輕聲問。

周圍空無一人,正午時分,連一縷風都沒有,她卻像是聽見了什麼聲音,被高溫蒸地微微發紅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您又亂來。”她低低嘟囔了一句,跟人對話似的,隨後用力推開門。

她已經知道,裡麵是安全的了。

剛走進去,就能看到幾人躺在地上,不知是睡著了還是暈倒了。

薑絨瞥了一眼便沒關注,轉頭開始在工廠裡打量,同時用手機拍攝下現場照片,作為呈堂證供的證據。

工廠後還有個院子,薑絨手握門把正要開門,突然身形一頓。

一具微涼的身軀悄然顯現,從身後貼近她,修長如玉的手掌輕輕握住了她的手,將嬌小的女人整個攏進一個盈滿草木香氣的寬大懷抱。

“等一等。”耳邊傳來神明低低的嗓音,清潤悅耳。

薑絨慢慢放下手,悄聲問:“門後麵有人?”

“嗯。”她的守護神淡淡應了一聲,隨即身形虛化,徑直穿過門板。

薑絨站在原地等了不到一分鐘,門便從後麵打開了。

一襲寬袖青袍、墨發披散的山神站在門口,含笑而立:“可以進來了。”

薑絨抿抿唇,持/槍走進院子,便見門口地上人事不知地倒著幾個人。

他們手中還握著武器,其中一人手邊還有一把槍。

薑絨一腳踢開,從腰後摸出一副手銬,給那持/槍的人反銬住。

做完這一切,她才去院子裡的屋子轉了一圈,搜集到一些證據。

等搜完工廠出來,其他人也都差不多回來了。

“薑隊,人都在這了,一共四十七個,一個不落,人贓俱獲。”

村子裡所有人,不管是昏迷的還是醒的,都被幾人拖到一塊空地,嚴加看管起來。

除了薑絨,其餘人麵上都帶著笑意,沒有傷亡解決這麼一件大案,可以預想到回去獎金一定不少。

薑絨點點頭:“不錯,給局裡打電話吧,讓他們加派人手過來,把這群人都帶回去。”

眼見著一筆獎金到手,案子也順利破了,警員們情緒不由放鬆下來。

“薑隊,您怎麼那麼準確的就能給他們下藥呢?”一人好奇地出聲問,然而還沒等到薑絨回答,就被另一位隊員打斷。

“林曉,跟我來,這幾部手機你來破譯一下。”

“哦哦。”林曉跟著走到一旁,就聽那名隊友問道,“林曉,你是這個月才來我們小隊的吧?”

“對,這還是我第一次跟薑隊出任務。”林曉撓撓頭,眼裡滿是崇拜,“薑隊真厲害,她才比我大一歲,就已經當上隊長了,我好佩服她。”

對許多人來說,薑絨的確是一個奇跡。

她大學實習分配到一所警局,然後那警局一年破獲案件增加30%,全都跟她一個實習警員有關。

當時她就在警界聲名鵲起,圈子裡人都聽說了這位年紀輕輕卻屢立奇功的女警。

剛一畢業,那所警局當即給她發了入職通知。

一線大都市省城警局邀請函,結果她竟然拒絕了,主動要求去著名的貧困山區雲省。

所有人都以為她隻是心血來潮,不想她就在這呆了下來。

薑絨入職雲省警局不到一年,簡直跟天神下凡似的,破獲案件直接飆升200%,打擊了無數罪犯,其中徹底繳獲一條販賣人口產業鏈,解救無數被拐婦女與兒童,獲得許多家庭的感激。

後來她又抓到偷獵者,走/私犯,或是躲進大山隱姓埋名的殺人犯。

如此種種,一年時間,就從新警員當上了隊長,獨自帶領一支小隊。

整個警局,或者說整個省的警務人員,就沒人不服她。

更彆說那些犯罪分子,以前雲省是著名的罪犯天堂,畢竟這裡經濟落後,到處都是未曾開發的大山和藏在大山裡的村莊,現代監控設備和天網鋪設不全,一些人犯了案直接往山裡一躲,誰也發現不了。

而且窮山惡水出刁民也不是假的,山裡的老百姓文化知識不高,和現代社會接觸少,不懂法也不知敬畏法律,被有心人隨意一哄騙,就會阻礙辦案人員抓捕行動。

什麼拐/賣啊、走/私啊、詐騙啊,更是數不勝數,根本無法根除。

然而薑絨來雲省一年,便令罪犯們聞風喪膽,雲省的犯罪率驟降。

在罪犯們眼中,從前的雲省是無拘無束的天堂。現在的雲省卻猶如地獄,隻要進來,就彆想逃出那位薑警官的手掌心,任你藏到犄角旮旯,她也能給你找出來。

誰能想到,這一切,就拜那個才二十三歲的女孩所賜呢?

林曉是今年新進的技術人員,他就是聽說了薑絨的事跡,從此便將她當做自己的偶像,才來到雲省警局應聘。

跟隨自己的偶像一起出任務,讓他心情激動又緊張,這兩天都沒睡好。

山裡的生活很艱苦,薑絨卻始終麵不改色,一個女孩子跟他們一群大老爺們徒步進山,又獨自一人去村子裡探查,還利用山裡的毒蘑菇將那群人藥倒——樁樁件件,都令他敬佩不已。

喊住林曉的是隊伍裡一位名叫秦源的老人,笑著問道:“是不是特彆佩服薑隊?”

林曉使勁點頭:“那當然了,唉,她怎麼那麼厲害。”

秦源壓低聲:“我得給你講個咱們隊裡的規矩。”

林曉:“啥規矩?”

秦源道:“那就是薑隊身上有些事,你不明白,也不要問。”

“啊?”林曉長大嘴巴,被這話搞得一頭霧水,“為啥?”

秦源:“你知道咱們隊長信神吧?”

“這誰不知道?隊長每次被采訪都要說,她破案抓壞人那麼厲害,都是山神保佑。”

說到這林曉還忍不住笑,他覺得要說薑隊身上唯一的缺點,那就是很有些迷信了。

每次出任務背包裡都要帶上一尊神像,被媒體采訪的時候也要說是山神保佑她才能輕鬆破獲案件,為此不知被局長批評了多少次,讓她注意影響,公職人員不允許封建迷信,因為這個她還被罰了好多工資。

不過她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轉頭又會故態複萌。

秦源說:“這世上有沒有山神,誰也說不準,但薑隊身上的確有些不一般,你知道就好了,以後遇上這種事,咱們管好嘴彆多問。”

林曉懵了:“啥意思,難道……還真有神?”

秦源笑了笑:“或許吧?你知道嗎,兩個月前,薑隊去抓一個殺人犯,那殺人犯在自己身上綁了炸藥,還扣了個人質,結果薑隊毫發無傷把人救下來了。”

“不是說,那個炸藥是他自己做的,所以沒點著嗎?”林曉對此有所耳聞。

秦源:“我當時就在現場,親眼見他點著了火。”說到這裡,秦源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仿佛是在後怕,“然後,那火苗,自己給滅了。”

他豎起三根手指:“點了三次,滅了三次。”

林曉小心翼翼猜測:“引線受潮了?”

秦源苦笑著搖搖頭:“後來我們看過,沒受潮。而且當時他點火的時候,火像是被人直接掐滅的,不是自己熄的。”

林曉匪夷所思地瞪著眼。

秦源拍了拍他的肩,語重心長道:“彆怕,薑隊人很好的,就是每個人,都有點自己的秘密是吧?”

林曉恍恍惚惚點頭:“對。”

秦源點著一根煙,笑道:“哪怕咱們科技這麼發達,也還是有很多人不了解的東西。科學表明,人肉眼隻能看到5%的東西,還有95%人類根本看不見也感覺不到。所以啊,人生在世得有所敬畏,尤其是乾咱們這一行的,天天跟生死打交道,更應該少說話多做事。”

等到省隊派來接應的人時,薑絨就發現,隊裡那位新來的技術警員看自己的眼神,不知何時從敬仰變成敬畏了。

不用猜她就知道,一定是老隊員又給人“科普”了她的經曆。

薑絨有些無奈,又有點想笑,坐在警車後座裡,握著手機打字。

“大人,我感覺我都要被他們神化了。”

懷中傳來神明悠悠的語聲,仔細聽,是從薑絨抱著的神像裡發出的:“絨絨不喜歡嗎?”

“還好吧,就是有點不好意思,畢竟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彆人不清楚,薑絨自己卻心知肚明,這兩年她連連升遷,破案率幾乎百分百,都是因為山神的緣故。

她隻是一個普通人,即便身手好一點,也不可能真的戰無不勝攻無不克。

一切,不過是因為她的守護神罷了。

在她遇見危險的時候,祂會保護她。在她遇見困境的時候,祂出手為她提供便利。

祂是神明,神無所不能。

於是,便有了她這位當代警界之光的出現。

每次被外界誇耀、受到無數表彰和感激的時候,薑絨都有種德不配位的感覺。

“是你一個人的。”祂緩緩出聲。

薑絨愣了愣:“啊?”

山神語氣平和地說道:“因為你我才會做那些事,所以,你值得這些榮譽。”

神明並不偏愛人類,也不在意人類的感激。

如果不是小信徒想要當警察,哪怕看到無辜的人死在眼前,神也不會為此側目。

小信徒真心實意地愛著人類,想要為人類社會做貢獻,而祂,偏愛的僅僅隻有她一人罷了。

薑絨:“……”

“薑隊,要不要把空調打低點?”突然前方傳來一道詢問聲。

薑絨陡然回神,從手機裡抬起眼:“什麼?”

駕駛座上開車的警員看了眼後視鏡:“我看你臉好紅,是不是太熱了?”

薑絨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臉,果然觸到一手微熱,她尷尬地擺手:“不、不用,這溫度剛好,不用調低了。”

接下來的路程中,她沒再玩手機,前兩天調查累了個半死,直接一路睡到了警局。

回到局裡還不能休息,還得寫報告。

薑絨去辦公室寫完報告打印出來交給局長,局長仔細看完,瞥她:“這裡,你說你把毒蘑菇放進他們飲用的井水裡,你怎麼就能確定那毒蘑菇不是致死的?又怎麼確保毒蘑菇用量足夠呢?”

薑絨麵上掛著溫良的笑:“局長,我對山裡的東西很了解,您也知道。”

局長又道:“不管你了不了解,這種行為本身就不值得提倡,我們警察,就要用正當的手段去辦案!在不清楚情況的前提下,做出這種鋌而走險的決定,你的職業操守還不夠格!去,下班後再給我上兩節思想課。”

來交報告之前,薑絨就猜到這個結果。

這種對話每過一段時間都要發生一次,薑絨早就習慣了,半點不害臊地點頭:“好嘞,那我可以下班了嗎?這兩天可累死我了,那山路顛簸的全身都疼。”

局長笑罵道:“滾回去好好歇著,這次給你放三天假。哦對了,外麵有個省台采訪,你去一下。”

方才還笑嘻嘻的女孩立馬苦了臉,“啊?又采訪?我能不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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