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出身,很多同齡人都懂的常識,崢河都一竅不通——比如用筷子、寫字等。雪上加霜的是,揚州的三個胖瓜,恰好也是三門的弟子。故而,崢河在三門的初初幾年日子非常不好過。
有時候,不是隻有遭到嚴重的欺負才會摧毀一個人。光是長達數年的漠視和排擠,就足以讓崢河的性情變得更為孤僻。
大班教學的進度很慢,明明早就能學真本事了,但他們還是要每天低效率地打坐、修煉心性、做那些沒什麼技術含量的訓練。這是因為,真本事是要手把手花心力去教的,大班沒有這個條件。故而,三個胖瓜已經學了兩年劍的時候,十歲的崢河才開始接觸劍法。
這個年齡,筋骨長成,難以拉伸,學劍又講究柔韌,現在才開始,其實已經有些晚了。但崢河顯然不是一般人。應該說,這是他人生的一個重要的分水嶺——直到這個時刻,他潛藏的天賦才真正顯露出來,隻花了短短兩年,就超趕了同期的所有弟子,開始了他那被數十個大掛加持的人生了。(=_=)
後來,因為一些原因,十五歲的崢河,從被投閒置散的三門弟子,成為了二門門主親收的弟子。直到他二十歲叛出了金光宗,他都是二門的人。
既然遲早都是二門的弟子,寧婧此舉,是跳過了崢河被欺負的那段時光,讓他提前了七年左右,拜入二門的門下。
崢河把包袱放進自己的房間後,掩上了自己的房門,來到了蓮池邊。寧婧已經坐在石桌邊上等他了。
聽到了腳步聲,寧婧轉過了頭,朝他招了招手:“過來。”
崢河咽了口唾沫,手心有些發燙,規規矩矩地站直在了寧婧麵前。
寧婧笑了下:“你叫什麼名字?”
崢河說了自己的名字。這名字其實是老乞丐為他取的,他隻知道發音,不知道是哪兩個字。
寧婧本來想問“會寫嗎”,話到了嘴邊,卻轉了個彎:“知道是哪兩個字嗎?”
崢河搖頭,有些忐忑地看著寧婧。似乎擔心她會厭煩,因此而把他送回凝思堂。
誰知,寧婧的反應卻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知道?那我為你定吧。”寧婧溫和一笑,隨即用手指沾了點池水,在石桌上寫下了他的名字。
“崢河”兩字快乾了,寧婧又在旁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並道:“這是我的名字。”
崢河看著她的手指一筆一劃地動著,心臟微微發熱:“記住了。”
寧婧看他比一開始放鬆了,遂打趣道:“是記住了你的,還是記住了我的?”
崢河看著她,認真地輕聲道:“我都記住了。”
係統:“叮!人品值提高了,實時總值:12點。”
寧婧考慮道:“你以後就跟著我修道。至於劍法……我使的劍式是女式劍式,你不適合練,我會在二門中另外找人教你。”
崢河聽得很認真。寧婧還想說什麼,忽然聽見了“咕嚕”一聲空響。崢河下意識地捂住了肚子,寧婧這才記起自己忙起來,也還沒吃飯:“走吧,我們先吃飯再說。”
平時用膳,是要去指定的一個類似於飯堂的地方吃的。寧婧現在是傷員,吃飯都有人送到房間,崢河也沾了光。寧婧一個人都吃不完那麼多菜,加一個才丁點食量的崢河,根本毫無壓力。
等菜肴擺到台麵,崢河取過了筷子,卻遲遲沒有動筷——他不知道怎麼拿筷子,應該說,他是來到金光宗後,才開始用筷子吃飯的——笨拙地,一個人摸索著學。
不是沒有因此被恥笑過,崢河一貫當成耳邊風。可現在,卻忽然不想在寧婧麵前暴露他不會用筷子的缺點,更不想在她麵前沒夾穩菜肴。
不是因為他覺得她會嘲笑他,相反,崢河有種直覺,即使什麼也不懂,她也不會真的瞧不起他。而是,他有種可笑的小私心,希望自己看上去能有用一點。
寧婧夾了一塊醬排骨,疑惑道:“不是餓了麼?怎麼不吃?”
崢河想了想,神差鬼使道:“陸師姐,我不知道怎麼用筷子。你,覺得我奇怪嗎?”
原來是這樣——寧婧撲哧一笑:“這有什麼大不了的,奇怪就奇怪吧。我會慢慢教你的。”
聞言,崢河有些低落的心情瞬間轉晴,忍不住露出了來到金光宗以後的第一個開心的笑,重重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