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阪城的屍鬼被鎮壓過後,金光宗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果然,小boss是不會連著出現好幾隻的呀。
寧婧的日子,就這樣回歸到了吃飯睡覺打豆豆的節奏上。
說起來,這一次剿滅屍鬼的行動,除了增加故事完成度與人品值以外,並非一無所獲。比如說,崢河給謝亦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眾所皆知的是,謝亦有一大愛好——收集孤本奇貨,還有一些偏門的法器。為此,他專門打造了一個庫房放置。
隻是,此人對自己的藏品的珍愛是出了名的,平時都不會隨意讓人進去裡麵。
這回,借著謝亦對崢河的關注,寧婧瞅著機會難得,就抱著試試看的心態,詢問謝亦能否把他的寶貝庫房借給崢河用。
金光宗的弟子一天之內用了太多的時間去打坐築基——畢竟,基礎越是紮實,日後可提升的空間就越大。隻是,崢河的天賦注定了他不需要花太多時間在這上麵。
所以,在觀察和分析了幾個月後,寧婧決定把崢河打坐的時間縮減至原來的三分之一。節省下來的時間,都用在專攻劍術和運轉靈氣上。謝亦的庫房裡,就最多這種奇門遁術的孤本了,若崢河能有機會進去看看,必然會獲益良多。
若開口問他借庫房的是彆人,謝亦還真的不太情願。可如今提出請求,是一向很靠譜的陸輕雪。謝亦佯裝為難,考慮片刻後,便很痛快地答應了。
金光宗,清靜峰。
謝亦的庫房是一座兩層高的小樓。一樓堆砌的是各類的書籍,以法術、劍書、八卦五行布陣等內容為主。還能找到一些人手摘抄的失傳已久的異聞錄,林林總總地堆滿了十多排的書架。
謝亦估計是個處女座,那麼多書,每一頁都沒有折角,保存得很嶄新。
角落的一個書櫃,甚至能找到一些與魔道有關的書籍。
至於二樓,放置的就是一些很特彆、但不算太金貴的法器——畢竟,真正傳世的寶物,都妥善地藏在了金光宗的大庫房裡。
第一次來的時候,寧婧翻到那些關於魔道的書本,也有些咋舌——謝亦膽子還挺大的。修仙界對魔道中人喊打喊殺,與魔道相關的書,基本也被視作是**。
雖然,金光宗沒有“見一本魔書就燒一本”的規矩,但謝亦作為堂堂的七門門主,卻因個人愛好而收藏了一大堆**,若是傳出去,肯定會影響他的聲譽。
寧婧翻完了幾本魔書,這裡麵記載的,都是一些在修仙者看來,極其大逆不道的法術。
寧婧合上書本,感慨道:“謝亦還真是一點都不怕我泄密。”
係統:“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他和陸輕雪年少就認識,又一起長大,情同兄妹,當然不設防。”
本著不打破陸輕雪的金漆招牌的目的,寧婧不敢辜負謝亦的信任,囑咐崢河要小心使用這個庫房。一樓二樓都可以用,隻是,不能把與魔道相關的書籍帶出去,也不要弄壞任何東西,不然謝亦得心疼得嗷嗷叫。
崢河這次可謂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畢竟,他從來沒有接觸過那麼多的知識。為了珍惜這個來之不易的機會,他格外認真地記下了寧婧的叮囑。
那之後的很長一段時間,除了授課以外,崢河午飯後都會來庫房看書,晚飯前再離開。寧婧陪他來了一兩次,見他知道怎麼做了,就沒有再陪同了。
這天,日暮時分。
崢河倦怠地合上了手裡的書本。今天早上練劍的時候,在陽光下曬得太久了,導致下午有些暈乎。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頭,餘光掃到了上二樓的樓梯——前幾天,寧婧向謝亦借了一個法器。她自己沒空過來,就囑咐他看完書後,幫她帶過去。差點又忘記了。
二樓比一樓要狹小一點,修築了好幾排的牆架,還要一麵牆上掛滿了長劍。崢河好奇地一個個看了過去,忽然停在了一麵鏽跡斑斑的銅鏡麵前。
他聽彆人說過這個法器。它叫三生鏡,以血為魂介,便能看到自己的前世。
隻不過,這顯示的前世,並不是百分百扣題的。舉個例子,若你的上輩子是個屠夫,在鏡子裡看到的,可能會是一把豬飼料或者屠刀。╮( ̄▽ ̄)╭
因為結果讓人啼笑皆非,所以,它隻能算是奇物,不能算至寶。
仿佛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吸引住了,崢河神差鬼使地在鏡子前蹲了下來,伸手把起霧的鏡麵抹清晰。
銅鏡中,映照出了他模糊的人影。崢河抿了抿唇,取出靴中匕首,指尖在刀刃的背麵輕輕一劃,一道細細的血線浮現在了皮膚上。
崢河把血液擠出一滴,讓它墜落在了鏡麵上,隨即把指頭含進嘴裡止血,有些緊張地看著鏡麵。
血液滴落到鏡麵時,竟奇異地蕩起了一圈漣漪,剛才還堅硬冰冷的鏡麵,仿佛成了一泊湖水。在崢河的注視下,那滴血越來越稀薄,緩慢地、均勻地融進了銅鏡中,鏡麵開始動蕩了起來。
當鏡中的波紋完全停止後,崢河的眼睛睜得很大。
怎麼……會這樣?
暮色四合,雲影暗沉,野鳥自林中騰飛而上。
崢河抱著寧婧讓他帶的法器,滿腹心事地往清靜峰下走去,落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長。
他滿腦子都是剛才的那一幕。在把血滴融合後,那鏡麵波動了許久,可最終映照出來的,卻是白茫茫的一片,什麼都沒有。
崢河以為是法器還沒反應過來,便在原地等了許久,最終,白霧散去,鏡子的光芒卻驟然黯淡下去,重新變回了一麵普通的銅鏡。
法器映出的前世,和使用者的道行高低無關。哪怕結果再不貼合,也不至於什麼都不出現。
為什麼他的結果會是一片空白?難道說……他根本沒有前世?還是說,前世的痕跡被刻意掩蓋了?
崢河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不安中。
走到了半山峰時,從另一條山道上走下了幾個嬉笑著的少年,恰好與崢河狹路相逢。
如果沒有記錯,這幾個人都去了彆的門當弟子。其中,崢河還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當初老是找他麻煩的三個胖子之一,元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