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時間的連環凶殺案,還能控製在丹圩範圍內解決。可寧婧在教堂中詭異墜樓這事兒發生後,丹圩這邊是真的沒膽子隱瞞了,便發了快信告知曾禮藩,並附上了寧婧口述的墜樓內情。
據聞,曾禮藩閱信後,連夜便動身從外地趕回槐春,同時派人兵分兩路,一刻不停地前來丹圩,把寧婧接回槐春治療。
就在寧婧蘇醒的翌日,曾家的人抵達了丹圩。來者不僅有警衛隊,還有熟悉的麵孔——素良、恒秋,甚至連花甲之年的梁蓉也顫巍巍地來了。可見,曾月柔深夜在教堂墜樓一事,讓他們受了多大的驚嚇。
梁蓉心疼地看著寧婧打了石膏的手,以及眉毛上那糊了藥膏的傷口,連連歎氣:“這可怎麼辦呐,好好的眉毛都劃斷了……”
曾月柔五官中最好看的便是眉眼,稱得上是眼橫秋水、眉臥春山。現在這傷口恰好橫梗在眉尾往前三分之一的位置。以後長好了,那處也不會再有毛發長出來了,等於是破了相。
當然了,曾禮藩北國大軍閥的身份擺在那裡,這道疤痕不會影響曾月柔的婚事。不過,凡是姑娘家都重視容貌,心性脆弱的搞不好會因破相而尋死。梁蓉不過是擔心她受不了這打擊罷了。
“蓉婆,你覺得我是會為了一張臉尋死覓活的人嗎?”寧婧淡淡笑道:“能活下來我已經謝天謝地了,留道疤算什麼。”
恒秋連連點頭,附和道:“就是呀,不是說後天斷眉是極貴之相嗎?蓉婆,您想想看,眼睛和眉毛多接近呀,小姐吉人自有天相,那碎片才能恰巧地避開了眼珠子。”
“話雖是這樣說,可這眉毛平白缺了一塊,總歸是……”
寧婧聽得耳朵起繭,不著痕跡地岔開了話題:“那麼,以後畫眉時,就用黛粉遮掩一下,或者直接就用頭發擋住好了,我還沒梳過有劉海的發型呢。”
果然,梁蓉三人的注意力被成功轉移了,一邊收拾行李,一邊討論起打扮的事,什麼槐春的商家調出了淡褐色的眉粉,風靡全城;西洋的女子最近流行齊耳卷發,不過,這股風潮尚未吹到槐春,等等。
下午,眾人坐上了回槐春的火車,幾個小時後抵達了終點火車站,已經有專車等候在那裡,把寧婧接回了家。
在期間,眾人也發現了燕無淮的一隻眼睛恢複了視力,但寧婧解釋說,燕無淮是找那位橫死的伯克利先生針灸,才意外地治好了眼睛。
眾人知道伯克利早已死去,心裡也有點害怕,便不敢多問了。
而全程,燕無淮做的事和以往彆無二致,安安靜靜地跟在寧婧身邊。在家休養了幾天,家庭醫生診斷寧婧沒什麼大礙,可以四處走動了。恰好,同一天,曾禮藩終於抵達了槐春。
寧婧本以為他會直接回家,誰知道,曾禮藩卻遣人回府,讓她去槐春最有名的酒樓的包房吃飯,說要介紹一個長輩給她認識,還叮囑她獨自一個人來。
寧婧不明所以——她現在可是個病號呢,要介紹的長輩是誰?
鑒於現在已經回到了槐春,沒了小boss威懾,她又重回了被小妖邪騷擾的日子。既然這次帶不了燕無淮,她就偷偷順了他一些貼身物品,裝在手袋裡。
司機把她送到了槐春的鼎盛酒家。寧婧一下車,便感歎這不愧是這邊最有名的高級飯店,裝潢華麗,燈火輝煌,照亮了整片街區,熙熙攘攘,好不熱鬨。客人的車龍便排得長長的,短短幾分鐘,就能看到不少槐春的名流進場,有政客、生意人,也有黑幫的副手。
這不奇怪,這種高級飯店,向來是談生意做買賣的好地方。
曾禮藩的副手侯在了正門,恭敬地把寧婧領進去。富麗堂皇的大廳裡奏響著悠揚的西洋古典樂,地毯綿軟,落地無聲。
到了三樓就很安靜了,手下為寧婧打開了一個包間的門。裡麵有張巨大的圓桌,已經擺好了宴席。在座的一共有十人,曾禮藩坐在主位,留了身邊的空位給寧婧。
寧婧禮貌地與其餘人一一點頭打招呼,便落了座,不著痕跡地抬頭掃了一圈。
除她的便宜老爹外的九個人,都是陌生麵孔,大部分都是十幾二十歲的年輕人,惟獨坐在她正對麵的,是個正襟危坐的鶴發老人。看樣子起碼有八十歲了,卻絲毫不顯得老態龍鐘,也沒有老年人的邋遢感。而是衣冠整潔,精神矍鑠,頗有清正持重之感。
寧婧屁股還沒坐熱,便感覺到這位老人以銳利的視線看著她。
曾禮藩道:“月柔,這位是我的故友喬老先生。喬老,這是小女曾月柔。”
寧婧乖巧地喊了句:“喬世伯,您好。”
喬老先生笑嗬嗬地應了句:“你好你好。”
係統:“宿主,曾禮藩說謊。這人不是他的故交,而是位道行非常高深的……與燕家無關係的異姓天師。”
寧婧一怔,第一反應是曾禮藩發現了她不是曾月柔,要找天師收她。可轉念一想,她應該沒有露出馬腳。如果要收的是燕無淮,為什麼不把他叫來?
君不見,厲害如燕懷玉,也不能隔空作法。
如無意外,在座的年輕人應該是這位喬老天師的弟子了。這麼大陣仗,難道說他們是曾禮藩從外地找來保護她的外援?
可若是這樣,堂堂正正地告訴她不就好了。
一頓飯下來,曾禮藩與喬老先生相談甚歡,飯桌上聊的話題都很生活化,和天師沒有半毛錢關係。宴席結束後,已經快到晚上九點了,曾禮藩表示自己還要和喬老多喝兩杯,讓手下把寧婧送回家,叮囑她早點休息。
站在窗戶邊,目送著寧婧的車子離開後,曾禮藩才回身坐下,凝重道:“喬天師,怎麼樣,可看出點什麼了?小女可有被邪物糾纏?”
“曾元帥,曾小姐身上邪氣頗重,還隱現煞氣。若我沒猜錯,她應該長期與一凶物作伴。可我觀她雙目神態,發現這麼久以來,那凶物並未蠶食她的骨血,可見對她執念頗深,應該沒有壞心。曾小姐墜樓一事,應該與那凶物無關。”
聞言,曾禮藩眉毛一擰,似乎要說些什麼。
喬天師擺擺手,示意他先聽自己說完:“隻不過,曾小姐八字極輕,命格亦屬極陰,但畢竟是陽間的人,不宜長年累月與凶物作伴,否則日夜相對,愛恨怨嗔,纏綿入骨,隻怕曾小姐的陽壽會越來越薄……”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陳君、22542946、夏可可的地雷,麼麼啾!!!(づ ̄3 ̄)づ
這麼粗長,大家不來誇我抱我親我舉高高我嘛n(*≥▽≤*)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