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李珣喂藥時,李珣似有意識,配合的喝了。
李漫衣不解帶的照顧了一天一.夜,李珣這才醒來。
“哥,你怎麼成這樣了?他們說你配合外偷李家秘方,是不是真的。”李漫抽泣問道。
李珣目光閃爍,虛弱道:“我是被誣陷的,都怪我信錯了人,被人當做了背鍋的。”
李漫目露仇恨,追問道:“是誰?我幫你報仇,我去向族裡解釋。”
李珣不肯說出那人是誰,隻說對方勢大,且偽造了證據,導致族裡深信不疑,為兄妹安全考慮,他不能說出來。
“哥,這時候了你還想騙我!”李漫哭著揭發了哥哥的謊言,哭道:“我問過族裡的人了,在你之後,那個奸細也被抓了,同樣也招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族裡告訴她的真相是李珣見利忘義,貪圖奸細給予的巨額報酬,迷了心智,動手盜取李家醫藥配方,被人臟並貨,當場打斷了手。
送回族裡後,李珣又被族裡打了三十棍,除族。
等李珣傷勢好了,就得搬出去,不許再留在村子裡繼續住下去,免得哪天喪心病狂害人。
若是真的沒有證據,族裡不會做的這麼絕,這才是李漫不得不信的理由。
麵對妹妹的質問,李珣本就蒼白的臉,一絲血色也無,他麵上的表情似是冷笑又似悲哭。
“我為什麼要這麼做?當然是為了我們兄妹過上好日子。”
“同樣都是李家人,他們吃香喝辣,我們想頓頓吃飽都難,我為什麼不能從他那拿些好處走?”
李漫含淚搖頭道:“老爺給了族裡不少支持,隻是你運氣不好沒攤上罷了。你為什麼要這樣心急,我們已經長大,馬上就能過好日子。”
李建豐不是吝嗇自私的人,自從穿來後,不僅為李氏一族提供了更多的工作崗位,還給了李氏一族更多的錢財支持,讓族裡孤老和無父無母的孩子衣食無憂。
隻是支援對象限定了年齡,老人年齡不得低於五十五歲,孩子年齡不超過十五歲。
李珣不符合讚助的要求,又因為上學不能進廠打工,沒能享受到李嬋一家提供的福利。
“不,你不懂!我想要的好日子不是吃飽衣暖,我想過的是錦衣玉食的生活,而不是每天忙忙碌碌混一口溫飽。”
李漫瞪大了眼睛,隻覺得哥哥貪心不足。
李珣讀出了她的眼神,怨懟道:“我不甘心!同樣是村裡窮苦人家長大的,李毅他們一步登天,吃香喝辣,我卻隻能每天數著米粒吃飯。”
“你根本不知道我過的什麼日子,不知道我的心情。”
當初跟在他屁.股後麵追著他叫哥的小屁孩、不如他聰明的族弟、不如他外貌英俊的堂弟,如今一個個一身西裝華服,收拾的人模狗樣,談吐不俗,瞧著跟世家少爺似的,到哪兒都被人高看一眼。
連帶著家裡都跟著發了家,日子越發紅火。
而他呢,免費上學,沒錢買紙筆,天天吃鹹菜,衣裳上滿是補丁。縱使成績好,還是被學校的富家子弟嘲笑窮酸,各種瞧不起。
見過了世麵,見識了有錢人的奢靡生活,他又怎麼甘於貧窮!
不,他要發財!
之後喜歡的女孩子嫁給了彆人,妹妹要嫁給奴仆,他也半途退學了。
讀了三年書,他還是那個一無所有的窮小子。因為族裡大部分人家如今有錢也都將孩子送到了學校讀書,他這個識字的孩子也不突出了。
在李珣沮喪時,有人向他伸出了援助之手,要他混進李家藥廠,偷學配方。
李漫怔怔地凝視哥哥,明白他的心結是當年沒能進入李府做繼子候選人,隻能眼睜睜看著不如自己的孩子飛黃騰達。
許久之後,她歎息了一聲,感慨道:“誰叫哥哥你沒有這個命呢!”
“命?”李珣低聲重複了一遍,眼角兩行清淚流下。
可不就是沒有那個命,就差一歲,什麼好事都輪不到他。
看哥哥痛苦的模樣,李漫也很心痛,可她對此無能為力,隻能一心照顧哥哥。
因病返窮不僅是現代常發生的事,在過去也是這樣。
李珣的傷勢才好了一半,李漫攢了幾年的月錢和首飾便全花光了。
李漫找族人借,不僅沒借到幾個銅板,還受到了大家的唾棄和鄙夷。
有脾氣暴躁的,直接讓她滾。
大部分都是對她冷漠拒絕。
畢竟這年頭宗族關係親厚,李珣受了族裡和李府不少恩德,卻為了錢財背叛,同族厭惡,外人唾棄,沒有人瞧得起。
李漫無奈,隻能去找李府尋求幫助。
她一開始想找的是未婚夫一家,求門房大爺去找,等了半天,卻等來了曾經的春。
春昂首雄赳赳的走來,頭上的銀蝶顫顫巍巍,仿佛隨時要飛走。
李漫刹那間白了臉,她那未婚夫曾經和她說為她買了對銀蝴蝶,因為費功夫,要等幾天。
之後她被趕出府,回去忙於照顧哥哥,一直沒能來聯係未婚夫。
如今想想,隻怕是婚事有了變卦。
“你一個被趕出府的人怎麼還有臉回來?如今你已經不是府裡的人,就算是府裡的下人也不是你能高攀的。”
“如今你的未婚夫已經成我的未婚夫了!”春得意的看向李漫。
春的話證實了李漫的猜想,這段時間麵臨的種種挫折已經讓李漫成長。她麵色陰沉,握緊了拳頭,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托門房再去遞個話給李嬋,讓她見李嬋一麵。
春高抬下巴,輕哼一聲道:“小姐不可能答應見你的。”
“小姐見不見我是小姐的事,要你多嘴。”
“哼,你以為你是誰,你讓通報門房大爺就得通報嗎?就算門房大爺想為你通報,那也是先告訴給我們這些丫鬟,再由我們告訴給小姐。”
所幸門房大爺還是有分寸的,他沒有拒絕,也沒有受春的話的影響,隻是道:“我會按規矩幫你報一次,能不能見到小姐就看你的運氣了。”
門房大爺讓人將李漫想見李嬋的話傳了過去,隻是等了許久,也不見有人回來報消息。
消息許是被丫鬟攔下了,可更大的可能卻是李嬋知道了不想理會她。
李漫不禁絕望。
就在李漫轉身想要離開時,冬來了。
冬瞪了一眼李漫,嘴裡嘀咕道:“小姐就是心軟,也不知道你這樣的叛徒有什麼好見的。”
李漫是在花園裡見的李嬋,李嬋坐在秋千上,芳菲在後麵推。
李漫一見李嬋,忙跪地求認錯道:“小姐,哥哥做錯了事,我代他向你們道歉。”
李嬋邊蕩秋千,邊說道:“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也永遠不會原諒你哥哥。”包括你。
她懶得和李漫多言,直奔主題道:“你來找我做什麼,就為了替你哥哥道歉嗎?”
李漫聽出了李嬋的不耐,忙磕頭道:“為了給哥哥治病,家裡一貧如洗,實在是要混不下去了,求小姐發發慈悲,借我一點錢。”
李嬋沒有拒絕,也沒有吊著她,吩咐芳菲道:“你去拿20個銀元給她,以後她的消息不必在通知我了。”
這時候當地是華人統治,華人之間的紐帶讓國內也影響著這裡,譬如當地也用銀元,隻不過是當地政府自己打造的。
李漫又驚喜又難過,喜的是李嬋的爽快,難過的是這是李嬋全了她最後一場主仆之情,以後她同李府再也沒了關係。
李漫拿到錢,給李嬋磕了個頭,流淚離去。
隻是福禍相依,李漫拿著錢先去買藥,半路竟然遇到了蒙麵的劫匪,又將這20銀元給搶走了。
李漫蹲在地上大哭,鬱悶至極,半晌後,才緩過來。
隻能安慰自己錢沒了就沒了,幸虧對方沒有劫色。
錢沒了買不成藥,李漫隻能空手回家。
回到家李珣見她兩手空空,似乎早有意料,“我對不起他們,她又怎麼會借錢給我們。”
李漫哽咽道:“不是的,小姐借了20銀元給我,隻是我去買藥的路上被搶了。”
李珣聞言不禁瞪大了眼睛,“20銀元都被搶了?你是蠢貨嗎,不知道把錢分開藏嗎?”
“不對,人家怎麼知道你有錢?”
李漫抹眼淚道:“可能是錢碰撞發出的響聲讓劫匪聽到了。”
事已至此,再追究也沒用,李珣眼巴巴的望著李漫,問道:“還能再去借一次嗎?”
“不可能了,小姐已經發話不再見我了。”
“你在李府三年,那些小姐妹呢?能不能問她們借?”
李漫咬唇道:“我....我和她們關係都不好,借不到。”
李珣心頭暗罵李漫廢物,隻是想想一切都是自己導致了,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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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兄妹倆手裡沒錢,彆說治病了,飯都沒得吃。
走投無路之際,李珣隻能將目光瞄向了妹妹,提議道:“妹妹,我要養傷,沒法賺錢,隻能靠你了。”
李漫罵道:“我一個女人,上哪掙錢。”
李珣道:“你在大戶人家做個丫鬟,小門小戶是很中意你這樣懂禮的女孩的。”
李漫想了想,若是沒有哥哥這檔子事,她這會也該成親了。
於是也答應了。
李珣說的不錯,在放出消息後,很快便有媒婆登門。
隻是到底他的事牽連了李漫,五角四全的人家瞧不上李漫,上門求取的多多少少有些問題。
兄妹倆挑選了半天,終於選定了一戶瞧著不錯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