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李老四氣憤道:“大哥你們太過分了,我們是親兄弟,相煎何太急。我感覺我快考中秀才了,你們不能再忍兩年嗎?”
他比李老漢還不想分家,如果分了家,其他兒子們不一定就過的好,但李老四肯定是過不好。
百無一用是書生,李老四自從讀書就沒下地乾過活,沒有兄弟一起供養,光靠李老頭夫妻倆,嘿,彆說讀書了,飯都吃不飽。
李老大對他白眼道:“去年家裡拿不出錢給你去考試,你也是這麼說的,然後全家從牙縫裡給你擠出了五兩銀子。最後你中秀才了嗎?沒有,讀了十幾年連個童生都不是。”
李老二也指責道:“但凡你爭點氣,給我們點希望,我們兄弟三也不至於對你意見那麼大。”
李建豐對他冷笑,“我是一定要分家的。”
眼見三兄弟齊齊翻臉,連往日淳樸的三哥都堅持要分家,李老四急得跳腳,立刻將矛頭對向了李老大。
他指著李老大怒道:“大哥你就是看我不順眼,覺得我搶了你的家當,故意在兄弟間挑撥是吧?都是爹的兒子,家產爹想給誰給誰,何況我若是中了舉,大家都有好處。”
見老四誣賴自己挑撥,李老大直接將碗摔向李老四,怒吼道:
“我挑撥?你真是一點逼.數都沒有。以前家裡過的啥日子,隔三差五吃點肉,年年扯新衣。自從你讀書,家裡過的啥日子?地已經賣了一半,飯都不能吃飽,更彆提衣裳了,全家就你還年年扯布做新衣。誰不是哀聲怨道,我還用得著挑撥嗎?”
“還中舉,你吃.屎吧你!”
李老四忙起身避開飯碗,急紅了臉,“大哥你怎麼能打人!”
“長兄為父,你胡說八道,我教訓教訓你怎麼了!”李老大的黑臉透紅,眼冒冷光。
李建豐幫李老大說話道:“四弟你錯怪大哥了,大哥沒挑撥我們,是我們自己有話想說。”
李老四指著李建豐,聲音顫抖道:“三哥你也怨我拖累了家裡?”
這還用說嗎,李建豐看向李老漢,語氣感慨道:“爹,你想我們兄弟四個鬨翻,等你去了後,老死不相往來,那你儘管壓著不分家。”
李老漢看著兄弟四個隨時可能乾架的模樣,知道自己這次壓不住了,深深的歎了口氣,拍桌怒吼道:“都我給老實坐下!”
兄弟四人齊齊看向李老漢,隻見他嘴巴一張一合,緩緩吐露出了三字:“分家吧!”
李老大激動壞了,神采飛揚道:“爹你終於想明白了!”
李老漢冷眼瞥大兒子,陰沉著說道:“瞧把你高興的。”
李老大忙收斂了笑容,神色木木的,隻是眼角的笑意終究難掩。
李嬋一家對李老漢會鬆口分家,一點也不意外。
經過這麼多轉世,如今李嬋一家可謂是分家小能手。
有著多次鬨分家的經驗,像這種偏心眼,有人吃虧有人占便宜的大家庭,基本都有矛盾,隻要有一個兒子逆反,堅持分家,其他兒子就會跟著造反要分家。
分家小能手李建豐身先士卒做個急先鋒,果斷逼的李老漢比劇情裡早一個月分家了。
分家的重頭戲是分家產。
李老漢毫不掩飾自己對小兒子的偏愛,神情嚴肅道:“老四還要讀書,你們既然不供他,那我就要多給他分點家產。”
話音剛落,李老大就怒氣衝衝急吼道:“爹,我才是李家的長子,難道你不想和我一起過了?”
李老漢瞪他道:“你都敢帶著兄弟逼我分家,還想我和你一起過?”
“爹,我冤枉啊,這,這不是老三提的分家嗎?”
“你不冤枉,誰讓你帶的頭!”李老漢沒好氣道。
李老頭懶得去猜誰在背後搗鬼,既然李老大先帶頭,便認定是他在背後搗鼓分家的。
這話懟的李老大無話可說。
由於李老頭堅持給李老四多分家產,並說以後都跟李老四生活,除了每月的口糧,不要他們管。
李老四也趾高氣昂大包大攬,說以後會讓李老漢過上好日子,一時間父慈子孝。
看的兄弟三心頭冒火,為了分家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原先李家有十畝上好水田,二十畝中等田,三十畝下等田,都是老李家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
為了李老四讀書,如今隻剩下十畝上好水田,十畝中等田,十五畝下等田,合計三十五畝,養著一家二十口人。
一開始李老漢要將十畝上好水田留給自己和李老四,剩下的田地三兄弟分。
這時候種子不豐產,化肥隻有農家肥,靠近水源的上等水田和遠離水源的下等田價值相差極大。
李建豐倒是無所謂,不過這李老大跳腳不乾,鬨著要去哭祖宗的墳。
李老二請來族老主持公道。
協商又協商,談了兩天,終於談妥。
李老大得到兩畝上等田,兩畝中等田,四畝下等田,合計八畝地。
李老二和李建豐各自得到兩畝上等田,兩畝中等田,兩畝下等田,合計六畝地。
至於李老漢和李老四則分到了四畝上等田,四畝中等田,七畝下等田,合計十五畝地。
因著李老漢分家不公,李家兄弟都覺得自己吃虧了,和老人生出了間隙,心裡始終難以忘懷分家之事。
除了田,家裡還有老母雞五隻,豬兩頭,雞一家一隻,豬一起養到年底賣了分錢。
李建豐原本還打算分到幾兩銀子就加蓋一間房,將孩子分出去睡。
沒想到一個銅子都沒分到。
鍋碗瓢盆、農具暫時共用,分到的糧食節省點可以吃到年後,不過再怎麼節省也撐不到收麥子的時候。
除此之外,沒有錢也沒有彆的東西了。
轉念想想,李家都淪落到賣田地的地步了,又怎麼會有多餘的錢分給兒子們呢。
若是再過兩年,說不準連這些地都沒了。
成功分家後,李家三兄弟都將解決溫飽擺在了第一位。
李建豐尋思光靠種地是不可能發家的,還是得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