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妮莎回到美國後,沒幾天就開始投入新的工作中。
吉恩凱利正在準備一部叫做《雨中曲》的電影。
米高梅公司的高層看到自家公司的版權庫中有幾首歌從來沒有用過,而且很快就要到期,於是他們找了兩個編劇把這幾首歌連成一個劇本,就是《雨中曲》。
吉恩凱利看上了這部劇本,想要出演。他圍繞著自己組建了一個劇組。
而且這一次,吉恩已經不再滿足於隻成為演員,他正式成為了一名導演。製片人是亞瑟·富利得和羅傑·艾登,女主角由黛比·雷諾斯出演。編舞依然是凡妮莎·克魯斯。
這一次的編舞,采用了爵士舞。故事講述的是無聲電影向有聲電影過渡期間的一段□□。最經典的雨中漫步的舞蹈,是凡妮莎在路上散步時想出來的。
電影拍了大概三個月。很快就殺青了。
這時美國的歌舞片已經開始落幕。凡妮莎沒有和米高梅簽訂合約,她是和劇組直接簽約。而當這兩部電影拍完時,到了1951年的5月。但是,她參與過的三部電影《**號街車》《一個巴黎人在美國》還有《雨中曲》都沒有上映。
即使她的表現很好,但由於電影還未公映,她的水平也未受到正式的認可。一時也沒找到新的編舞工作。有了之前《萬花錦繡》的失敗,凡妮莎不敢再隨便就和劇組簽約,而是先了解到劇組的水平,再做決定。
她很珍惜自己的羽毛,以至於這段時間,她沒有工作可做。
她準備給自己放假一段時間,好好休息一下。
一天出門的時候,凡妮莎在洛杉磯的街頭遇到卡讚,兩人寒暄了幾句。
凡妮莎先祝賀他:“恭喜你。卡讚。恭喜你在今年的奧斯卡獲得了最佳故事的獎項。”
但是卡讚搖搖頭,臉色有些陰鬱,說:“又不是什麼大獎。我連奧斯卡導演的提名都沒拿到。你現在在拍什麼片?”
凡妮莎說:“我剛拍完《雨中曲》,想休息一段時間。卡讚,《薩巴達萬歲》的前期製作還順利嗎?什麼時候開始拍呀?”
卡讚說:“挺順利的,你不用掛念,下下個月就準備開機。”
凡妮莎說:“太好了——我感覺很期待——你和馬龍合作,一定又是一部精彩的電影。對了導演,畢加索的紀錄片,你們商量的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拍?”
卡讚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我放棄了。畢加索不肯改變主意。但是我要拍的是敘事片,是賣座的片,要考慮商業因素。按照他的想法,一部純文藝片。雖然覺得可惜,但是我確實拍不出來。”
凡妮莎忽然想起來,畢加索對她說的那句:“如果你有一天想拍這個片子,歡迎來找我。”——那,她有可能成為這部片子的導演嗎?畢竟,當時,她真的被畢加索描述的故事深深打動。
凡妮莎問:“導演,你有聽說過,畢加索那個片是找了其他的導演,還是就此擱置了呀。”
卡讚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和卡讚告彆後,凡妮莎心神不寧的回到家中。她感覺自己心裡升起一種極其強烈的渴望——此時她依然沒有把導演當成終身職業的想法,但是她很想拍這個電影。她想拍攝作畫的過程,無論是畢加索,還是馬蒂斯——他們繪畫的過程都那麼吸引人。天然就是一副藝術品。
她馬上就買了票,第二天又去了法國。她去找畢加索。
畢加索在奧比利埃的那棟彆墅鎖了起來。凡妮莎在門口等了很久都沒有人來開門。然後她才發現,這個家裡已經沒有人居住。她去找鄰居打聽,但畢加索從不和鄰居來往,所以鄰居也不知道他們的去向。
她沒有畢加索的聯係方式。她隻能先去找馬蒂斯。畢竟馬蒂斯和畢加索一直有聯係,馬蒂斯告訴她,畢加索現在搬到了戛納。然後給了凡妮莎戛納的地址。
凡妮莎馬不停蹄的去了戛納。
戛納位於地中海沿岸,是個陽光明媚的小城鎮。凡妮莎輾轉找到了畢加索的家,緊張而期待的按下了門鈴。
當她說出來意後,畢加索在屋裡走來走去,陷入了思考。凡妮莎感覺每一分鐘的等待,都是酷刑和煎熬。
他會同意嗎?雖然曾經畢加索說可以讓自己來執導——但也許那是他的玩笑話,她現在畢竟沒有任何導演作品,她最驕傲的三部參與的電影還都沒有上映,她甚至沒有辦法證明自己的實力。她真的很想拍這個電影,如果畢加索不同意,畢加索當然很可能不同意,他是當今世界上最偉大的畫家,能夠夠資格給他拍傳記片的,也許應該同樣是世界上最厲害的導演。而自己,一個普通的小編舞,這個機會真的能落在自己手中嗎——
她隻有幾個優勢,一個是脾氣好,畢加索性子爆裂,遇上同樣脾氣暴躁的導演,很難好好合作。比如卡讚就是這樣,卡讚的性格同樣火氣大,拍電影時比較自我,堅持自己的看法——所以他被畢加索拒絕。另一個,就是凡妮莎的藝術底蘊比較強,她在莫斯科芭蕾舞學院學習多年,這個學校的教育理念就是,要讓學生真正的成為藝術家,而不隻是一個舞蹈家。她雖然不會畫畫,但對繪畫的賞析,對那些傳奇的畫家,比如拉斐爾達芬奇等等都有極為深刻的認識;而且她作為馬蒂斯的繆斯的期間,對藝術的認識更上升了一個新的台階。
馬蒂斯極為慷慨,提攜後輩,教了凡妮莎很多。
不管是伊利亞卡讚,還是吉恩凱利,還是馬蒂斯,他們都是當今最優秀的藝術家,他們每個人都是凡妮莎的老師。凡妮莎從他們那裡,學到了非常多的知識。她現在的水平,比起來剛剛畢業時的她,早就提升了好幾個程度。
凡妮莎缺的——其實隻是一個機會。她已經有了足夠的積累。
況且,拍電影,技法好學,思想才難得。
在那漫長的幾分鐘內,凡妮莎太煎熬了。這種感覺,就好像自己的心臟被生生挖出來在火爐子上翻來覆去的烤。
她極其焦慮。時間一分一秒的走過,伴隨著凡妮莎劇烈的心跳聲。
一直到畢加索做出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