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不再是一個人,而是承擔著一個家庭的重任。
不管何爸爸心中存著怎樣的想法,他這一次確實是保護了集體財產,還救了同事。
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何爸爸很快得到了晉升,後來煉油廠效益變差,開始大規模下崗、甚至是破產重組的時候,何爸爸也憑借這份功勳,被分配到了其他的事業單位。
何悠悠八歲那年,還是得了急性肝炎。
不過,根本不用何媽媽哭天抹淚、著急忙慌的求人、托關係,何爸爸就開著自家的車,直接將何悠悠送去了省城。
在路上,何爸爸給某個戰友打了電話。
戰友幫忙找了關係。
等何爸爸帶著何悠悠來到省立醫院的時候,戰友的朋友已經幫忙聯係好了病房。
順利住上了院,何媽媽隻需陪在何悠悠身邊,好好的照顧她,外頭其他的事兒,都由何爸爸出麵負責。
躺在病床上,望著何媽媽雖然著急,卻還不至於無助、絕望的模樣,許久沒有再回想前世的何悠悠,禁不住又想到了曾經的種種。
那一世,自己病了,媽媽簡直都快急瘋了。
又是想辦法籌錢,又是找人聯係病房,忙得腳不沾地,急得嘴上都起了好幾個燎泡。
薛仁平出現後,何媽媽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種被打臉的無地自容:自己嘴上說得有骨氣,以後不會麻煩薛家,結果呢,遇到事了,還是要靠人家!
那種羞愧,那種自卑,讓何媽媽在薛家人麵前很是抬不起頭來,隨後麵對薛妻的時候,更是帶著卑微的討好與歉疚!
看到那樣的何媽媽,何悠悠很是心疼。
對於薛家,何悠悠是感激的,但有時候,她還是會忍不住想:如果我爸爸沒有因為救薛仁平父子而死,我們家又會怎樣?
還會這般卑微的祈求薛家嗎?
現在,事情仿佛有了答案。
何悠悠躺在病床上,藥物作用下,她開始有了睡意,進入夢鄉之前,她腦子裡還亂七八糟的想著。
何爸爸則忙著交住院費,請戰友和戰友的朋友吃飯,表達謝意的同時繼續聯絡感情。
吃完飯,何爸爸趕回病房的途中,正好遇到了兩個爭吵的男女——
“薛仁平,那是我的救命恩人,他家孩子病了,卻沒有病房,你既然有關係,就該幫忙聯係一下啊!”
“我還沒有幫忙?他就是一個小小的肺炎,醫生都沒說讓他住院,你們偏要住。我是有關係,可這關係也不能亂用啊!”
“我不管,人家救了你的老婆,救了你兒子的親媽,還因此沒了一條腿!難道你對人家就沒有半點感激?就這點兒小忙,你都不願意幫?”
“……好、好,我幫、我幫!!等人情用完了,以後咱們自己家需要的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夫妻倆爭吵著往外走去,正好跟何爸爸錯身而過。
何爸爸下意識的扭頭看了一眼,發現是不認識的人,也就沒再注意。
提了提手裡從飯店打包回來的飯盒,他媳婦還沒吃飯呢,他可沒心思看陌生人的熱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