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1 / 2)

七零嬌知青 芙梨椰 21001 字 10個月前

朝她扔石頭的人一定是顧莞寧!

根本就不是什麼巧合。

想到這個可能,鄭妙琴瞳孔一縮,猛地攥緊衣角,心中開始惶惶起來。

不行。

她一定不能讓顧莞寧把事情說出去。

鄭妙琴騰一下站起來,衝出房間。

因為太過激動,‘砰——’一聲,脆弱的門板摔在牆上發出巨大的聲響,頓時就吸引了院中知青們的注意力。

麵對大家帶著譴責的目光,鄭妙琴顧不上許多,扯起嘴角笑笑,“抱歉。我突然想起板報有兩點做得不好。”她深吸一口氣,對徐文理說:“徐知青,能陪我再去檢查一下嗎?”

徐文理麵上彬彬有禮,站起來回道:“可以。”實際心中充滿警惕,夾雜著厭煩和不悅,鄭妙琴該不會想用剛才的事情威脅他吧?

跟在鄭妙琴身後走出知青院,徐文理臉上的笑意蕩然無存。

鄭妙琴心中忐忑,回頭看一眼徐文理,“這邊走。”

果然不是真的去檢查板報,徐文理臉色更加不好看。

知青院建在大隊山腳下,去大隊部要往西走,而此時鄭妙琴帶著徐文理往東往山上的方向走去。

一直朝這個方向走會遇到一片樹林,這地方常是看對眼的年輕男女知青幽會的地方。

思及此,身後,徐文理看鄭妙琴背影的目光越發不屑。

進了小樹林,鄭妙琴的步子慢下來,警惕地打量四周,確認沒有外人才轉過身來,嚴肅道:“剛才的事情被發現了。”

徐文理錯愕一瞬,反應過來蹙起眉頭,麵色比之前更加難看,“什麼意思?石頭不是巧合?”

“不是巧合。”鄭妙琴上前一步,低聲道:“我懷疑扔石頭的人是顧莞寧,她發現了……我們的事。”

說到後麵,鄭妙琴羞怯地垂下頭,同時用餘光觀察著徐文理的反應。

徐文理擰緊的眉頭卻倏然鬆開,心下也沒了剛才的惶恐,“你怎麼發現的?我離開之後,顧莞寧出現了?”

“還是說,你親眼看到的?”

徐文理唇角帶著絲淺笑,相比起來他更相信這是鄭妙琴嫉妒心理作祟,故意汙蔑顧莞寧。

女人的嫉妒心,真是可怕。

藏在鏡片後的眼神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暗芒,可就是這樣的人才更好掌控,不是嗎?

“你不信?”鄭妙琴抿緊嘴唇,胸中充斥著不甘和怒火,平息一番後她問:“你沒發現顧莞寧不在知青院嗎?”

徐文理反問:“顧莞寧也不在宿舍?”

據他所知,像今天這樣的課本圍讀顧莞寧很少參加,算術還好國文幾乎不在場。這種表現,要麼顧莞寧對當隊小老師不那麼熱衷,要麼就是篤定自己會被選上。

而顧莞寧和趙紅英的關係向來不錯,趙紅英又被大隊長指定為隊小的負責人,有她推薦,顧莞寧十有**被選上。

“不在。”鄭妙琴急切道:“顧莞寧肯定會拿這件事情來威脅我們,我們絕對不能坐視不理!”

她不能讓顧莞寧有說出去的機會。

鄭妙琴垂眸,眼神陰狠。

徐文理緊緊蹙著眉頭,沉吟片刻,道:“不一定是她。以顧莞寧和你之間的恩怨,如果是她,為什麼不乾脆把大隊的人喊來?”

鄭妙琴想說什麼,張張嘴卻又合上。

對啊,如果她是顧莞寧,她發現今天的事情,肯定會毫不猶豫把人叫來圍觀。

注視著鄭妙琴臉上的表情,徐文理內心越發不屑,沒有腦子的蠢貨,遇到事情就慌了手腳。

“你和程繼昌在戀愛,院裡九成的知青都知道,大隊也有不少人知道。”徐文理緊接著又補充一句。

聽到這話,鄭妙琴猛地抬頭,錯愕問道:“你……你……你也知道?”

徐文理輕笑一聲,笑聲中帶著絲嘲諷,“當然。”

鄭妙琴猛地漲紅了臉。

他知道……他知道……他知道……

鄭妙琴腦海中不斷重複這個事實,那剛才自己……自己……

“徐知青,我我我真的喜歡你!”鄭妙琴一把抓住徐文理的手,腦海中靈光一閃,結結巴巴道:“你聽我解釋,我根本就不喜歡程繼昌,是他逼我……對,是他逼我跟他處對象!”

“他是大隊長的兒子,我如果不答應,說不定就像隔壁大隊的知青,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沒了。”

鄭妙琴咬著下唇,情急之下眼淚往外湧,仰頭巴巴望著徐文理,淚眼盈盈楚楚可憐。

徐文理才不信鄭妙琴這副說辭,但他卻沒有表現出任何懷疑,而是順勢猶猶豫豫反問:“你說真的?是程繼昌逼你的?”

“對!”鄭妙琴重重點頭,“是他逼我的。徐知青,我是真心喜歡你的。”

鄭妙琴說話時覷著徐文理的反應,見他神色似是軟和下來,就勢倒進他的懷裡。

徐文理沒有把人推開。

兩人互相依偎片刻。

林中微風拂過,一時氣氛靜謐祥和。

眼見到了上工的時間,分開時,徐文理暗示鄭妙琴試探顧莞寧中午的去處。

“顧知青沒回知青院又能去哪裡呢?萬一……我是說萬一,我覺得我們需要跟顧知青好好談談,彆讓她誤會。”

鄭妙琴現在對徐文理百依百順,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點頭應下來。

**

兩人回到知青院,直到大家出發去上工,徐文理都沒看到顧莞寧的身影,心裡已經認同了鄭妙琴的猜測。

如果是真的,徐文理微眯起雙眸,眸中閃過一絲狠辣。

眼見要上工了顧莞寧都沒回,趙紅英收起來給她準備的午飯,心中不免擔憂起來。

集合的哨聲一連響了三聲。

就在趙紅英和鄭妙琴、徐文理三人的翹首以盼中,顧莞寧終於出現了。

田埂上,馮秀芝跟顧莞寧並排而行,兩人說說笑笑,看在趙紅英眼裡終於鬆了口氣。

原來莞寧是去了程家啊。

鄭妙琴所在的生產小組就在徐文理的生產小組對麵,兩人遠遠對視一眼。

鄭妙琴扯扯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大步走上田埂,喊住顧莞寧:“莞寧,今天晌午沒見你回知青院,大家都很擔心你,你是去哪裡了?”

顧莞寧剛想說,馮秀芝她先一步,出聲道:“哎喲是鄭知青啊,顧知青沒跟你們提嗎?我請了顧知青去家裡吃飯。”

“唉,上次吃完飯回知青院,顧知青說吵醒了大家。我尋思沒多久就該上工乾脆就彆回了,留家裡陪我說了會兒話。”

鄭妙琴眼中的懷疑消散些許,卻並沒有全信了馮秀芝的話。

“原來是這樣。”鄭妙琴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莞寧你還去了彆的地方嗎?”

顧莞寧不解,“什麼地方?”不等鄭妙琴說話,顧莞寧又道:“開始上工了,沒什麼事的話我要歸隊了。”

反正她和鄭妙琴的關係也不怎麼好,不想跟鄭妙琴耽擱時間。

“對對對,大娘也得去上工了。”馮秀芝拍拍顧莞寧的手背,囑咐道:“你腿腳不利索,上工的時候注意點。”

“嗯。大娘快去吧。”顧莞寧轉身也要歸隊。

徐文理刻意選了靠近田埂的位置,聽完了全程,他悄悄給了鄭妙琴一個眼神,示意下工後再說。

回到生產小組,顧莞寧先把中午記的工分給組長看,然後才到田埂上監督小組社員們的工作。

不遠處楊桂花收回視線,邊拔草邊嘀咕,馮秀芝怎麼跟顧知青在一起?今晌兒又哪裡請了顧知青吃飯,明明吃完就去了她家,還順便看了出好戲。

怪哉!

下午上工一直風平浪靜,見此顧莞寧悄悄鬆了口氣。

下工後,趙紅英等顧莞寧記工分,再一起回知青院,“晌午給你留了飯,天氣不熱,放到現在應該還能吃。我還當你去哪兒了,原來是去了馮大娘家?”

顧莞寧心虛地連頭都不敢點,囫圇‘嗯’一聲,說起彆的:“過兩天隊裡放假,我想去縣城一趟給家裡打個電話。”

“我不缺東西,就不去了。正好隔壁屋有知青要去縣城,你跟她們一起。”趙紅英一心想要把兩本課本吃透,這段時間除了上工和吃飯,就是捧著書本苦讀。

雖說小學一年級的課本都能看懂,哪怕滿是字的國文多看幾遍也能背個七七八八,但她到時候的身份可是老師,得想明白該怎麼把知識講給學生更好。

**

下工後,徐文理和鄭妙琴又去了小樹林。

徐文理上來就斬釘截鐵地說道:“不是顧莞寧。”

鄭妙琴也覺得不是顧莞寧,但她不喜歡徐文理這種完全信任完全偏向顧莞寧的態度。

“不一定。也可能那個馮大娘在幫顧莞寧遮掩。”

鄭妙琴的想法,徐文理一眼看穿,他懶得搭理這種小心思,道:“非親非故,那個社員又不欠顧莞寧什麼,沒理由幫她遮掩。”

“那怎麼辦?”一陣沉默,鄭妙琴問道:“那個人不找出來,萬一……”

徐文理推了推眼鏡,表情雲淡風輕,語氣像是運籌帷幄一般可靠:“怕什麼?”

“那人既然當時沒叫人過來,往好點想就證明扔石頭是好意提醒。往壞處想,就算他想用此事威脅我們,你不承認我不承認,當時又沒有彆人在場,誰會信他?”

鄭妙琴被說服了,擔憂的情緒漸漸消失。再抬頭,她看向徐文理的眼神充滿敬佩和崇拜。

**

顧莞寧的腳踝崴傷,上麵一片青紫看著很是可怖,養了許多天才消下去。

一大早,天還漆黑的時候,顧莞寧就被趙紅英喊醒。

今天要和隔壁宿舍的女知青去縣城。

趙紅英不放心地囑咐:“去了看她們幾個咋辦你再跟著一起,供銷社、郵局和國營飯店這三個地方都能去,彆的你自己掂量著。”

“另外,最好彆跟她們分開,也彆在縣城逗留。晌午如果在國營飯店吃你們就各掏各的,不許傻大方知道不?”

相處時間雖然短,但趙紅英知道顧莞寧為人大方,那些肉脯果脯什麼的金貴東西,眼睛都不眨地就分給她和柴瑞雲。

即使清楚莞寧是看她倆親近,趙紅英和柴瑞雲也免不了擔心。幸虧兩人知道分寸,沒占過顧莞寧的便宜,吃了她一口東西都會從彆處找補回來。

趙紅英把顧莞寧送到門口,忍不住再三叮囑:“錢票都藏好,彆跟大家分開,早去早回知道嗎?”

顧莞寧用力點頭,“紅英姐放心。”

看著顧莞寧的背影消失,趙紅英才轉身回宿舍。

同行的知青感慨道:“莞寧,紅英姐對你可真好。”

“紅英姐對院裡的知青都挺好的。”顧莞寧真覺得,院裡沒有一個男知青當得起老大哥的稱呼,但趙紅英卻能當得起老大姐。

一個知青直點頭,“咱們院裡找紅英姐幫忙她肯定會答應,不像彆人,總是推三阻四。”

這次去縣城沒有順風車搭,大家都是步行,出發的時間也比上回早,快到公社時天色才剛亮起來。

顧莞寧才剛傷過腳,同行的知青照顧她,特彆放慢了速度。

“莞寧,聽說你家在海市,海市大嗎?時髦嗎?”

院裡的知青來自五湖四海的都有,南省、川省、雲省等地的有,北方幾個大省有,連北江省本地的知青也有,京市像徐文理和另外幾個知青都是京市人,隻有顧莞寧一人來自海市。

京市作為首都,有不少知青都曾去過。至於海市,大家隻依稀感覺那是個時髦的城市。所以知青們免不了好奇,但是因為先前顧莞寧一直生病,大家不好意思打擾她。

再就是劉曉玲曾說,顧莞寧是海市的大小姐,她們……其實還挺相信的,不自覺就敬而遠之。但是相處下來,她們又覺得,顧莞寧就是漂亮些嬌氣些,此外跟她們也沒什麼不同。

當然認真的說不同也有,畢竟整個知青院隻有顧莞寧每天一個雞蛋雷打不動。

“海市不算大,時髦的話……還行。”顧莞寧翻了翻原主的記憶,回答道。

同行的知青們睜大眼,一臉不敢置信,“真的?那街上有轎車嗎?”

顧莞寧點頭:“有。但是很少,不過自行車比較多。”

大家的想象中,海市得是那種隨處都是小轎車,街上的人穿著時髦的大都市。跟顧莞寧的形容不說一模一樣吧,隻能說毫不相乾,一時間都很失望。

顧莞寧解釋,“海市的工人和其他地方的工人都領一樣的工資,能買得起自行車就算殷實的人家了。”

“也對。”一個知青道:“哪怕是雙職工家庭,養著一家幾口也不容易。”

這樣一來,同行的知青再看顧莞寧頓時沒了厚厚的濾鏡,也覺得親近不少。

原來大家根本就一樣啊!

很快就到了縣城,顧莞寧和幾個知青結伴,先去供銷社,在嚴慧姐的櫃台前買了斤雞蛋糕和一斤水果糖。

程嚴慧熱情地招呼幾個女知青,目光不停往顧莞寧身上瞟。前個她娘又來了趟縣城,跟她說找了桂花嬸子說項,也不知道顧知青答應了沒?

察覺到嚴慧姐的目光,顧莞寧衝她笑笑,等同伴都挑好東西,才一起離開。

程嚴慧挺著大肚子坐下,回想剛才小顧知青衝她那一笑,心說怪不得老三才見一麵就念念不忘,那眉眼那氣質她都險些看呆了。

**

離開供銷社,顧莞寧和同伴緊接著去了郵局。

下鄉三個多月第一次跟家裡打電話,想到之前和大姨鬨的矛盾,顧莞寧握著話筒的手一直冒汗。

電話轉接到廠裡的家屬樓,‘嘟——’一聲後,一道女聲響起。

“喂!”

“喂是小晚嗎?”

顧莞寧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回道:“瑞珠姐,是我。”

“你可算是知道給家裡來電話了!”周瑞珠啪一下把碗放到桌上,劈裡啪啦一頓說:“我媽都擔心死你了,擔心你在北江省吃不好睡不好,擔心那地方冷再把你凍著了。”

顧莞寧下意識把話筒拿遠了些。

“你個小沒良心的,一走就沒了聲兒,你還真當我媽生氣不理你了?拉倒吧,你走的當天晚上我媽在客廳坐了一宿,而且她隻要在家就守著電話不動彈。你倒好,一個電話也不打。”

說多了話口乾,周瑞珠終於停下來,灌了杯水,問道:“給你寄過去的東西收到沒?”

電話這邊,顧莞寧用力點頭,點完頭才覺出沒用,對著話筒回道:“收到了。大姨在家嗎?”

“我媽不在。家裡就我一個人,你想說什麼跟我說就成。”周瑞珠問:“北江省那邊還冷不?”

“咱們海市棉花不好弄,我爸尋思說托人弄件軍大衣給你寄過去。實在不行,你看看跟本地人換件棉衣先將就著。”

“你在外地,離家還遠,缺什麼千萬彆憋著一定跟家裡提知道不?”

周瑞珠好像有說不完的話,顧莞寧捧著話筒默默聽著。

“還有,你記住,小晚你至少每個月給家裡打個電話報平安,不然我們都不放心。”

顧莞寧:“嗯嗯,我記住了。”

她心想自己落水的事情還是彆提了,免得大姨擔心。

聽周瑞珠絮絮叨叨了五分多鐘,同行的知青都在一旁看著,顧莞寧不好讓她們多等,跟周瑞珠說好下個月再打匆匆掛掉電話。

一個電話就花了兩塊四毛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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