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硯洲問顧鶴庭,“明天還進山嗎?”
“進。”顧鶴庭道:“明天你倆把行李收拾好,後天一早得走。”
聽見這話程硯江說道:“顧兄弟,還有老三,路上吃的乾糧你們看要備多少合適?還有給戰友們帶的東西,家裡地窖裡的山貨不少,你倆過去瞅瞅帶哪些。”
楊碧蘭也說:“早前娘就讓備著老三帶的東西,先前老三打的野雞野兔都醃好了,還有鹹肉鹹魚,拿袋子裹上就行。”
隻是這樣聽著,顧莞寧就覺得要帶的東西不少。
顧鶴庭也沒想到程家把他的東西給準備上了,更難得的是,程硯洲的大哥大嫂也沒什麼意見。
程硯江和楊碧蘭確實沒什麼意見。
程家二老,馮秀芝和程長河就不是什麼計較的人,也沒說更偏心哪個孩子。
剛嫁進程家的時候楊碧蘭還不習慣,總覺得公婆有些過於講道理,既不偏向以後給自己養老的老大,也不偏向最嘴甜的小兒子,更不重男女。
程家這四個兄弟姐妹裡頭,數大房最不顯。
楊碧蘭也不是沒為自家盤算過,但是見不管公婆還是弟妹都不往心裡去,久而久之她就看明白了。
程家不興搞心眼子。
公婆也不是藏私的性子。
四個兄弟姐妹也是真感情。
分家前是,分家後也是。
不像她娘家,沒分家的時候幾房哥嫂在爹娘跟前爭奇鬥豔地爭寵,等一分家哥嫂幾個使出渾身解數推辭養老。
這情況倒也常見,好歹她大哥是個有良心的,給她爹娘好吃好喝的供著。
所以爭啥鬥啥啊?還能缺你口飯吃?
程硯江下頭三個弟妹都是有出息的,都比她家有出息,還孝順。因為她跟大江伺候著公婆,三個弟妹沒少補貼。
單說老三回來這趟,這天天大魚大肉都是他弄的,不過是拿點山貨而已,隨便拿!
程硯洲不光拿了給戰友和領導的份,也拿了顧莞寧愛吃的幾種。離開地窖前,餘光瞥見角落裡的山核桃,程硯洲拎了一布袋上去。
顧莞寧在跟大嫂楊碧蘭商量要做什麼乾糧,“糖包、饅頭、包子,我想再炸幾瓶肉醬,路上帶著吃。”
“成!”楊碧蘭擼起袖子,“辣椒醬也炸幾瓶吧,家裡曬了挺多乾辣椒。”
“嗯嗯!”顧莞寧不停點頭,“裡麵加花生碎,夾在饅頭裡麵肯定好吃!”
顧鶴庭不會做飯倒是挺會吃。
他靠在廚房門口,偶爾插嘴:“撒一把白芝麻才香。”
程硯洲提著東西過來,放在廚房地上,“再煮一兜雞蛋吧。乾糧不用太多,天氣熱路上不好保存。火車在春市大站經停兩個小時,車站對麵有國營飯店,到時候再買後半路的乾糧。”
楊碧蘭去櫥櫃裡頭翻雞蛋,剩下的不多了。
程硯洲道:“明天我去縣城買回來。”
天差不多晚了,顧莞寧跟程硯洲回家。
洗漱過後,程硯洲不知道從哪翻出來個小石磨,坐在簷下拿水清洗。
顧莞寧好奇地過去,“這是要做什麼?”
“磨核桃。”程硯洲道:“試試喜不喜歡喝。”
“那就是核桃露了。”旁邊放著裝核桃的袋子,顧莞寧挑出一個用力捏了捏,真讓她捏下一小塊來,“我要加蜂蜜。”
“買蜂蜜不要票。”程硯洲抬頭看她,“陽市郊區有個養蜂場,夏季才過,蜂場每月都給百貨商店供貨,到時候買幾瓶。”
歪頭沉思,顧莞寧問:“一瓶有多大?”
“草莓罐頭那麼大。”程硯洲問:“一瓶省著吃能吃半年。”
顧莞寧肯定不會省著吃的,但是她道:“那就先買兩瓶吧。”
得學著省錢啊。
“我們帶的行李是不是很多。”顧莞寧掰著手指計算,“你看除了路上要吃的,還有一大兜山貨,咱們三人的衣服,再就是那麼大一個棉被。”
“要不要放郵局寄兩個包裹?”
程硯洲停下洗石磨,他想了想說道:“我跟二哥的行李不多,棉被也好帶。”
顧莞寧抿著嘴角,看程硯洲:“你的意思是,我的衣服太多了。”
雖然,確實很多。
但那是一年四季要穿的所有衣服。
“那好吧,我的衣服寄過去。”
“可以留下一部分,到了陽市再買。”程硯洲道。
顧莞寧搖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成衣太貴了,買布料我又不會做。”
程硯洲:“可以請人幫忙做。”
“營區製裝廠的老師傅會幫人裁衣裳。”
“還是不要了。”顧莞寧揉捏著核桃,“我的衣服又不少。”
“那也行。”程硯洲點頭。
次日,馮秀芝和程長河從縣城回來。
大清早,顧鶴庭跟人進山。
程硯洲的家門也被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