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大道理說得頭頭是道,看著顧鶴庭的目光充滿譴責。
“……”顧鶴庭搖頭感歎,“表姐,你這閨女養歪了啊。”
謝曉晨都不稀搭理他,朝女兒伸手,“給媽媽吧,媽媽是大夫,回頭給你小姨看病的時候把糖給她。”
月月爽快地把兩手都捧不住的奶糖交給謝曉晨,“媽媽你一定要讓小姨好好吃糖哦。”
謝曉晨揣進兜裡,“一定。”
月月背著手,笑眯眯地說:“那媽媽我這麼乖,今天能多吃兩顆草莓嗎?”
“草莓?”顧鶴庭兩眼發亮,目光如閃電一般在屋裡尋找。
謝曉晨:“……”
她扶額,“拿了東西就快滾!”
江錦康抿著嘴憋笑,“在這邊廚房的水池裡,買得不少。”
“那我就不客氣了!”放下那兜山貨,顧鶴庭擼起袖子,一副大乾一場的架勢。
搜刮了一盆草莓、半盒蒜苗回鍋肉、一碗米飯和一小塊鮮肉,以及兩個大鍋,顧鶴庭滿意離開。
關上門,謝曉晨氣憤道:“跟蝗蟲過境似的!”
江錦康往桌上擺飯,“那你還不是讓拿了。”半句推辭都沒說。
“姑姑又不在,我不得多照看點?”謝曉晨蹲下去看顧鶴庭拿來的東西。
反正東西不少,有山核桃、栗子和鬆子之類的乾果,也有臘肉和臘兔,還有乾蘑菇以及一大包山紅棗。
臘肉一長條,兔子特彆肥,乾果紅棗蘑菇什麼的也都很難得。
“還算有心。”謝曉晨收起來,坐到飯桌上問:“爸媽有說什麼時候回來嗎?”
“快了。”江錦康給女兒盛一碗飯,說道:“國慶前後,這次回來就打算退休了。”
“也好,年紀大了多享享福。”謝曉晨道:“我表妹身體似乎不大好,想讓爸媽瞅瞅。”
“是,不好懷孕?”腦子轉了一下,江錦康問。
“不是。”謝曉晨搖頭道:“我把過脈,那方麵問題不大。但是身體特彆虛,老二說她溺過水,在北江省開春那會兒,後來又連續一個月高燒。”
江錦康坐直了,“這麼嚴重?”他沉吟道:“等爸媽回來瞧瞧。”
他跟妻子屬於是中西醫都半吊子的水平,中醫上隻會簡單把個脈但不會開方子,西醫上也隻會處理外傷,治個發燒小感冒還行。像調理身體這種大工程,還是得精通中醫的老大夫來。
抱著東西,顧鶴庭去食堂買了兜饅頭當乾糧,又去供貨窗口買了一兜菜和雞蛋。
另一邊,三樓宿舍。
陽台的窗戶大開,往外冒出縷縷的青煙。
其中一個爐子已經燒熱,鐵皮水壺蓋在口上,微微顫動著。宿舍每一層都有公共水房,水房供涼水,可以直接飲用。
顧鶴庭滿載而歸,“有回鍋肉,再炒個韭菜雞蛋炒個青菜,燜幾塊紅薯。”
程硯洲點頭,“可以。”
顧鶴庭大喇喇坐下,“顧小晚還沒醒?”
“等飯做好再喊她。”程硯洲去看他帶回來的東西。
顧鶴庭倒杯水,喝了一口,“那麼麻煩做什麼?你看我的,三句話讓顧小晚起來。”
大蒸鍋不常用到但不能沒有。
鐵鍋不是新的,但保養得不錯。
鍋裡有菜有雞蛋有飯盒有饅頭,還有十幾顆草莓,程硯洲瞬間就預判到了顧鶴庭要說的三句話。
“顧小晚,二哥買了草莓!草莓!大草莓!”顧鶴庭喊道。
蚊帳裡的被子沒動。
“那算了,她不吃咱們倆吃吧。”顧鶴庭頭都沒轉,繼續高聲喊。
被子還是沒動。
“不對勁啊這?”顧鶴庭站起來,不信邪又喊:“顧小晚?”
程硯洲出聲阻止,“讓她接著睡吧,她困了。”
顧鶴庭一臉懷疑人生,“竟然連吃的都叫不醒這得多困?”
這一困,再醒過來就是半夜十二點多。
她一有動作,程硯洲立馬睜開眼,“醒了嗎?”
顧莞寧揉著眼睛,“我想上廁所。”
她還當這是在火車上。
“我去開燈。”程硯洲翻身下床,走到門口摁下開關。
顧莞寧坐起來,看了看四周的環境才想起已經到了營區。慢吞吞爬下床,手腳一陣酸軟無力,還有些疼,顧莞寧皺了皺眉。
程硯洲過來,拿起床邊的棉襖給她披上,“鍋上燜著飯,要不要吃點?”
顧莞寧重重點頭,“嗯。”
睡到現在她快餓死了。
從廁所出來,桌上已經擺了飯,顧莞寧洗洗手坐過去,看著程硯洲認真問:“我睡覺的時候是不是碰到哪裡了?”
程硯洲不解,“沒有。”
“我屁股疼。”顧莞寧抿嘴。
程硯洲:“……可能因為打了退燒針?”
顧莞寧:“?”
她愣住,“什麼時候?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說著她抬手去摸自己的額頭,“我發燒了嗎?”
“已經退得差不多了,大夫說保險再吃一片藥。”想起還有草莓,程硯洲洗了兩顆拿過來,“二哥從表姐那兒拿回來的。”
顧莞寧滿頭的小問號,扒了口飯問:“表姐?誰?”
“是衛生所的大夫,姓謝。”程硯洲說道。
顧莞寧邊吃邊回想,最後也沒能想起來。
都怪顧鶴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