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莞寧哪能要她的糧食?
她道:“那是表姐的婆婆給你用的,你給月月帶了練習冊,剛好家裡有快到期的糧票就給了我。”
柴瑞雲拎著東西,避開對麵走來的人。
她堅持要補,“快過期也是沒過期,再說隻是本練習冊而已,不算什麼。那練習冊最開始還是你編的,給你帶一本是應當的。”
“你不收,回頭紅英姐給我家打電話,我就讓她把糧食送到馮大娘家。”
柴瑞雲小聲解釋:“不是我的,我不跟你見外,是武惠姐倆人,她們不願占彆人便宜。”
顧莞寧點頭,“那好吧,不過隻給武惠姐她倆的,我來陽市的時候你和紅英姐也給了我好多糧票呢。”
她問:“我還能圍觀烤燒餅和麵條吧?”
柴瑞雲:“能!當然能!”
從外麵回來,放下東西歇了片刻,王建軍就和江錦華出門挖土去了。
顧莞寧買了一斤蘋果,去後院洗一洗放灶台旁邊溫著。
灶上正燒著水,過會兒柴瑞雲和武惠打算把臟衣服洗洗。
挖土的王建軍和江錦華回來,要了一半熱水混著土和了和,很快在後院盤了個爐子。
爐子分上下兩部分,下麵的灶口深,可以烤燒餅烤麵條烤雞烤鴨,上麵封口的空間可以烤些點心,也可以燜湯。
顧莞寧在廚藝上剛入門,想不到有什麼點心可以放在這裡烤。
盤好爐子,王建軍和江錦華用剩下的泥補了補其他幾間屋子的火炕。
洗把手,大家往國營飯店去。
國營飯店距離不算近,到的時候裡麵吃飯的人把一樓大堂的桌子都占滿了。
沒法一群人隻好去二樓。
一人點了一道菜,有葷有素,擺上去還挺像樣子。
從國營飯店回來,大家洗漱一番就趕緊上床休息。
表姐謝曉晨在醫院值夜班,第二天早上才回來補覺。
顧莞寧迷迷糊糊睜開眼,又迷迷糊糊睡過去。
院子裡。
柴瑞雲三人正在忙活著準備路上要吃的東西。
香氣隱隱約約飄進來。
顧莞寧被勾引得睡不著,梳頭穿衣跑去了後院。
剛好趕上第一輪燒餅出爐。
柴瑞雲撿了個最焦最胖的遞過去,“快嘗嘗,撒了芝麻的特彆香。”
顧莞寧還沒洗手,連忙去井邊的水盆涮了涮,再回去拿燒餅。
燒餅燙呼呼的,她一邊吹氣一邊尋找下嘴的地方,“這個有餡嗎?”
她記得昨天買了肉的。
“沒有,裡麵是空的,就是麵褶子特彆多,剛出鍋的時候最好吃。”柴瑞雲自己也拿了一個啃,“中午咱們就吃這個吧,除了這種厚的,建軍還想打一爐薄的,那個泡湯吃好吃。”
聽柴瑞雲簡單形容了一下薄的燒餅,顧莞寧空出嘴來回道:“這種我吃過,聽說是冀省那邊的特色食物。”
把第二爐燒餅送進去,王建軍和武惠也過來,蹲下捧著燒餅一起吃。
武惠道:“是冀省那邊的特產。”
“建軍他大哥曾在那邊下鄉,跟大隊的老把式們學的。”
王建軍點頭,“燒餅存的時間長,路上帶著吃正好。”
“我認識的人裡麵還有去疆省兵團插隊的,那邊也有種差不多的食物叫饢,都是烤乾烤硬了能放很長時間。”
顧莞寧一臉學到了的表情。
華國地大物博,美食多種多樣,有同有異。
中午簡單吃了頓麵條就燒餅。
略微發黃的麵條被切得一般粗細,筋道有味,湯隻是簡單的肉丁湯,卻醇厚樸實,再放上把木須白菜絲,差點讓人把舌頭吞下去。
謝曉晨在午飯後半程才加入進來。
她值了一夜的班,早飯隨便打發了兩口,到這會兒餓得前胸貼後背,一氣吃了兩碗麵三個燒餅。
吃完洗洗刷刷,眾人都去後院幫著烤燒餅烤麵條。
謝曉晨嘗著那燒餅味道不錯,麵條吃起來也簡單,動了心思想請王建軍也幫忙烤一爐。
本來麻煩人家一通,王建軍和武惠心裡就挺過意不去,剛到地又讓主人家忙前忙後幫著,正愁找不著幫襯的機會。
一聽謝曉晨的請求,武惠立馬答應下來,還堅持不要報酬。
謝曉晨也堅持要給報酬。
“一碼歸一碼,你倆到小晚這裡落腳憑的是瑞雲的關係,那回頭你們該謝的也是瑞雲。”
“瑞雲跟小晚關係好,回頭也有她要謝小晚的時候。總不能瑞雲要謝小晚,你倆也要謝小晚,那瑞雲咋辦?”
柴瑞雲聽了直點頭,板著臉做出不高興表情。
“武惠姐你和建軍可彆忘恩負義啊,你倆最該謝的可是我。”
沒辦法,武惠隻能收下謝曉晨給的半包紅糖。
下午,一早就知道今天要燒烤爐的江錦華特意早早下班,買了隻老母雞拎回來。
“王哥,你受累把這個烤了唄,晚上咱拆著吃了。”
王建軍見了那估摸快有六七斤重的老母雞,心裡直咂舌。
這得花多少錢,還烤著吃。
“其實老母雞燉湯喝才合適,現在天氣還不熱,燉上一鍋能喝三五天。”
不僅湯能喝,肉也能吃。
“烤就烤了吧。”謝曉晨道:“燉湯怕是時候不夠。”